长安扇炉火的动作渐渐停下。

&ldo;你在旁事上如此精明，为何偏偏在感情之事上如此迟钝啊？&rdo;

&ldo;难道……&rdo;长安看着圆圆，有点不敢置信，心底深处却又觉着他做出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

圆圆点头：&ldo;每次都来，扮成禁军的模样站在屋檐下，大约就是想听你说一两句话。

身为一国之君，为一个女人如此做小伏低，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如今咳嗽，怕不就是因为前天夜里过来时淋了雨着了凉。

&rdo;

&ldo;这个笨蛋！

&rdo;长安将扇子扔在地上，无语地伸手撑住额头。

&ldo;骂他笨，还不是你作的？你说你明明喜欢他，为什么不坦诚一些，要这样吊着他？&rdo;圆圆更无语。

&ldo;你不明白。

&rdo;长安偏过头去。

&ldo;我不明白，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不就过不去你心里那道坎吗？你觉着桐儿死了，红药死了，她们都是为你死的，而你是为了皇帝，为了皇帝的江山。

所以你觉得如果你现在和皇帝在一起过得幸福，就好像是用她们的性命来换你自己幸福一样，对不起她们是不是？你是不是傻？她们若不是真心待你，会为你去死吗？如果她们的死连你的幸福都换不来，不是更不值得了吗？只要你是真的幸福的，你自己说，她们谁会怨你怪你？是桐儿会，还是红药会？&rdo;

长安眼中泪光闪烁，没说话。

&ldo;反正我若是愿意为一个人付出生命的代价，那我必然是希望那个人过得好的。

你可以设身处地，看看你自己是否也是这样。

&rdo;

&ldo;就算我过得了心里这道坎，我也不会与他在一起。

&rdo;长安道。

&ldo;为何？&rdo;

&ldo;我的身子你知道，他已经眼睁睁地看着我死过一次了，我不想让他再经历第二次。

&rdo;

圆圆叹气，看着长安道：&ldo;我发现你真的是傻，这叫什么，关心则乱吗？我给你算一笔账啊，就算你身子不好，只剩二十年可以活了，他比你多活十年。

你和他不在一起，你郁郁寡欢二十年，死掉。

他郁郁寡欢三十年，也死掉了。

这是你们不在一起的结局。

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你开开心心二十年，死掉。

他开开心心二十年，然后痛不欲生十年，死掉。

这两种结局，你觉得哪个合算？&rdo;

长安哭笑不得，道：&ldo;哪有你这么算的？&rdo;

圆圆道：&ldo;算法是简单粗暴了些，但总而言之不就这么回事吗？昨天蕃蕃跟你说不知道该学医还是学武时，你还教导他说人生苦短，一定要把时间花在做自己真心喜欢的事情上。

你自己做到了吗？&rdo;

长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