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往淋浴间去，然后把脏衣服扔了出来，宁北上自然而然地捡起衣服，放进洗衣机。

方京华说：&ldo;老宁，你怎么老把自己整得跟个丫鬟似的。

&rdo;

&ldo;没有啊。

&rdo;宁北上说。

过会儿沈澄出来，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边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喝了，这才坐上他的沙发宝座，说：&ldo;我昨天站手术台时差点儿晕倒了。

&rdo;

方京华还没反应过来，宁北上心知肚明地问：&ldo;你早饭没吃吧。

&rdo;

&ldo;唉。

&rdo;沈澄说，&ldo;说穿了还是我不好。

&rdo;

由于宁北上与人调换夜班，昨天没能喊他起床，加上不知怎么，他的闹钟也坏了，于是他一觉睡到七点四十才醒。

七点四十五是医生的到班时间，超过八点就是妥妥的迟到，沈澄着急忙慌地冲向医院，路上倒是来得及买早饭，可是没来得及吃。

其实他吞一个鸡蛋只要十秒钟，但他愣是连十秒钟都没抽出来，他那产科主任医师、神人导师（以下简称&ldo;师父&rdo;）跟催命似的催他上手术台急急忙忙上台，第一例患者就是个危重病人：紧急终止妊娠，二胎，头胎剖腹产，凶险性前置胎盘，高度怀疑胎盘植入，她能怀孕到三十多周还没死实属奇迹。

新生儿科、泌尿科、介入科、麻醉科、icu等好多科室的医生也在手术室里严阵以待。

后来一剖出来，果然胎盘植入，而且胎盘已经穿过子宫，和膀胱长到了一起。

剥离时创面出血汹涌，换了n种方法都无法止血，输血量将近一千毫升。

几十个人花了……也不知道多少时间才把她救活，总之他们从早上八点进的手术室，等出了手术室，沈澄抬头一看，已经下午快三点了。

他在台上没觉得，下了台才发觉饥渴欲死。

他师父跟打了鸡血似的也不知道累，跟在他屁股后面催促道：&ldo;澄啊！

澄，赶紧去吃饭，吃完了还有一台！

&rdo;

沈澄说：&ldo;等等，我先喝口水。

&rdo;

两人去吃饭，路上沈澄猛灌了一瓶矿泉水。

休息室里，护士给他们打的盒饭早就凉透了。

师父倒不在乎，埋头就吃。

沈澄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连同先前喝下去的水，哗啦啦喷了一地。

师父问：&ldo;你怎么了？&rdo;

&ldo;没事……&rdo;沈澄捂着嘴说，&ldo;不知怎么的，闻到鸡腿的味道就觉得不舒服。

&rdo;

师父说：&ldo;澄啊，你连鸡腿都不喜欢了，是不是厌世了？&rdo;

沈澄站起身去找拖布，小护士冲进来说：&ldo;我来拖，你们安心吃！

&rdo;

其实地上没什么好清理的，基本上全是清水。

沈澄说：&ldo;恩师，我的胃不舒服。

&rdo;

他师父也是从住院医师过来的，对这种情况太了解了，絮絮叨叨地说：&ldo;我早就告诉过你要吃早饭，尤其是手术日，再不济也要吃个鸡蛋，而且要吃干的，不能喝稀粥，免得上了手术台老要小便……&rdo;

沈澄把盒饭推远了一点说：&ldo;不行，我真不能闻到这味道，闻了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