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平时他的脾气还是很好的，怎样打骂都不会发火。

但现在，却好像被全世界背叛了一样，阴郁得好像暗巷的苔藓。

少年一时有点发懵，无辜地举高了一点手里的菜，&ldo;蒸鱼裙啊，你昨天想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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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了好久呢。

他的脸一直红扑扑的，背后都被汗浸湿了。

但罕健似乎正陷在自己的焦躁里，闻言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蓦地出声问，&ldo;你什么时候走？&rdo;

少年呆了一下，&ldo;什么？&rdo;

&ldo;我说。

&rdo;罕健深吸一口气，烦躁地撩了撩额发，沉着嗓子道，&ldo;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rdo;

&ldo;……&rdo;

蒸腾的菜盘有些烫手，少年险些端不稳，默默地低下头，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面对这样一脸戾色的大叔，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他抿着唇道，&ldo;我、我做得很好的，客人也都很满意……&rdo;

空气静默了三秒。

&ldo;……回去吧。

&rdo;罕健疲惫地叹了口气，走下楼梯，直到少年的面前，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ldo;我没那功夫陪你玩了。

&rdo;

少年撑大了眼，好久都没说出话来。

始终清清凉凉黑白分明的瞳仁，就好像平时那样，执拗地盯着他看。

罕健啧了一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ldo;跟你哥回家，好好上课吧，你那么聪明，一定会考上好大学的，别在厨房里把人生荒废了。

&rdo;

少年微微低着头，紧抿着唇，不吭声。

身后有人拉他，是他最讨厌的人的声音，平日里的嘲讽如今倒勉强算是平和，&ldo;陆过，你还要倔到什么时候？&rdo;

明明是最讨厌的大哥，却比自己最喜欢的人要可靠的多。

少年默默挣开手臂，看着罕健，突然觉得心底霎时空了，却又被悲伤充斥得满满的，胀得发疼了，&ldo;你觉得只是玩吗？&rdo;

陆敬哲在他身后冷笑，&ldo;连玩都不算，他说了，你们只是炮友。

&rdo;

罕健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头往小阁楼走。

平静得好像陌生人擦肩而过。

可他们什么时候就成了陌生人？

罕健走到二楼的楼梯转角，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眼那小东西。

平日张扬跋扈的嚣张样子全都不见了，就那么执拗地站着，好像被遗弃的小狗。

很久，才听到他在身后叫了一声，&ldo;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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