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师没有丝毫反抗，眼底仍然一片悲悯。

就在她的手指收紧的一刻，书墨突然冲她大喊：&ldo;白姐姐!你被关在阵里的百年，大师离成佛还有一步时却在原地坐化了，你不想问他为什么吗?&rdo;

白龙听了这话收了手，她看着禅师，带着最后的期待，问道：&ldo;你为什么要渡我?&rdo;

禅师却只是双手合十，垂眸答道：&ldo;你也是众生之一啊。

&rdo;

白龙失望地松开钳着他的手，大笑起来：&ldo;哈哈，是啊，我也是众生，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rdo;她抬手握住伞柄，白色裙裾被风吹着，衣袂翩翩，皓齿明眸，抬起眼来眸中一片水润，&ldo;许仙，我错过轮回，坠入魔道，就是为了问你一句，你爱过我吗?&rdo;

禅师身披袈裟，俊美儒雅，而他的视线始终垂着，抿唇不作回答。

白龙弯起唇角苦笑，她有着脱尘之姿，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心跳，可此时她的泪水却像脱线的珍珠：&ldo;我明白了……&rdo;

&ldo;不能成佛，是因为不能放下。

&rdo;

禅师终于开口了，他缓缓道：&ldo;贫僧昔日与你结为夫妻，反而灾祸缠身，便求祖师救度。

而当你离开后，贫僧余下的几十年却没有一日不在后悔。

留下纸伞是希望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想再次见到你，告诉你我很后悔。

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顾忌灾祸厄运、不会顾及人妖殊途，只想不顾一切地……&rdo;

他终于抬眸对视着白龙，用指尖为她擦去腮边的泪，才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ldo;只想不顾一切地爱你。

&rdo;

吧嗒，一滴泪落到他的指尖。

白龙睁大眼睛，顾盼流转之间美的夺人心魄，禅师看着她，许久才轻声道：&ldo;想要渡你，是因为不想你因我误了轮回。

我爱众生，是因为你也是众生。

&rdo;

&ldo;可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

&rdo;

白龙伸臂拥住他，将螓首靠上他的肩，脉脉轻语，&ldo;误了轮回，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rdo;禅师只是稍稍犹豫，便紧紧拥住她。

&ldo;……阿弥陀佛。

&rdo;

佛光突然变得刺眼，两人的身影在佛光中渐渐黯淡，消失，禅师淡漠的声音空灵悠远地传来：

祖师度我出红尘，铁树开花始见春。

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再生生。

欲知有色还无色，须识无形却有形。

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