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李越格才问，&ldo;怎么又和他扯在一起，还没吃够亏？&rdo;

&ldo;我吃了你那么多亏，不是也没看见你就赶么。

&rdo;李一北漫不经心地从地上爬起来，话说的不好听，表情到是意外的随和，&ldo;来找我有事？&rdo;

李越格对这句话简直厌恶透顶，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几个简单的问句一点一点地拉远的。

他不介意两人之间有深重的隔阂，但是这种生疏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外。

比起客套的敷，他甚至有些怀念毕业时吵的那场架了，至少李一北还会口不择言地表达愤怒。

&ldo;看样子过的还不错？&rdo;在军校的两年生活已经将李越格历练得很有耐心，加上对李一北有些别样心里，这个时候已经不会为挑衅的三言两语动怒，内心不快，脸上依旧是笑笑的表情。

冷峻犀利的五官被笑意淡化，不熟悉的人一眼看上去几乎人畜无害。

&ldo;是挺好。

&rdo;李一北去冰箱拿了两罐冰啤出来，一罐递给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的李越格，顺手开了另一罐。

他觉得自己的思维需要凉一凉，不然等一会儿和李越格争执起来太容易发火的话就太难看了。

他没坐下，靠沙发边站着，无意识地摆出拒绝的姿态。

李越格很淡然地坐在那儿，视线在李一北脸上停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打量房间的细节，似乎抓住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引申出其他他所不了解的事情。

&ldo;庄少于说你现在东升做兼职，真要是喜欢那个工作环境的话，高考的时候怎么不选相关的专业？&rdo;李越格扯其他的话题，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他一直的念头只想见李一北，等到见面了才发现现实和预想出入得厉害，李一北的反应太淡了，淡得让他那些激烈的情绪都没有表达的借口。

从前他们总是喜欢压着对方的底线说话，无意伤害，较劲一样追逐胜利的姿态，有点幼稚和可笑，自以为是骄傲，其实只是想被重视。

李越格回忆从前的细节，那些并不遥远的过往和现实一点都不重叠，于是发现李一北其实很早就变了，只是他一直都没发现。

这种重新将自己带入的感觉很微妙，连自己当初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情也变得脉络清晰了起来。

无论是什么身份，他都会在身边留一个最近的位置给李一北。

这是他曾经很认真的一个想法，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该说是醒悟的太迟还是预留了伏笔，然后在这个时候给他当头一棒，混混沌沌地痛。

回忆得越多，他就越是固执地相信李一北其实是喜欢过他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开始，然后在他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又悄悄的结束了。

现在面对着他的人，除了一点习惯的眷恋，剩下最多的只是防备而已。

李越格现在要做的，也只是让他放下戒备而已。

李一北不知道李越格满腹的复杂心思，听他谈起别的事，情绪也跟着有些放松，&ldo;以前也没这个打算，只是刚好碰到这样的机会而已，就当积累经验了。

&rdo;

&ldo;东升的口碑一向不怎么好，要不要换别的地方试试？&rdo;李越格这个提议其实没什么坏处，他习惯站在对李一北好的角度考虑问题，但是他忘记了高考改志愿那个引爆两人恶劣关系的导火索事件，第二次重蹈覆辙地踩中李一北的炸点。

&ldo;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你能不能别管这么多？&rdo;李一北变脸很快地皱了一下眉，语气变得和开得太过的冷气一样，连敷衍的耐心也一并失去，再开口言辞已经犀利带刺，&ldo;我们没必要这么没完没了吧，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关系，弄得好像谁欠谁一样，你特意找上门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事的话，就太多余了。

&rdo;

李越格的反应意外的平和，甚至笑了一下，劝哄一样地安抚，&ldo;不要这么大脾气，我只是说说而已，不喜欢就算了，断绝关系的话也不用重复了，我没聋，而且你也不止说了一遍。

&rdo;

&ldo;我没发脾气，只是说事实而已，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瞎操心。

&rdo;李一北被那个纵容的表情弄得有些憋闷，他这种反应其实和这句话关系不大，纯粹是为了否定而否定的意味，心中耿耿于怀的是前世两个人畸形的相处模式。

如果一开始不是那种依附的脆弱关系，也不会走到绝境都无法解释。

李越格没接话，既不想退让又不想针锋相对的时候他就会选择沉默，然后在私底下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实现。

这种既不伤和气又能达到目的的事情他已经做的纯熟，脑子里甚至想好怎么让东升辞退李一北。

李越格把几口喝空的瓶子丢到垃圾桶，吹着冷气，依旧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看着一直站得有些远的李一北，伸展着四肢靠在沙发靠背上，朝他微笑，&ldo;不要总是站着，过来这边坐，我好像很久没有仔细看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