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一个晚上的功夫被调包了吧？

衣服穿好，轮到裤子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当年的事故她亲眼目睹，自然知道他的腿，可能是惨不忍睹。

而刚才还好整以瑕的霍锦廷，脸色也凝重起来，一语不发，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的手。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褪去了他的裤子。

果然，他本应健硕的腿上，满眼都是伤痕！

特别是膝盖下方，两道明显的凹陷，简直触目惊心！

“霍锦廷……”

她脸色骤然发白，手悬在半空，不敢再动。

“膝盖粉碎性骨折，接好了，却伤了筋。

没被截肢，已经是万幸。”

他语声淡淡，好象在说的是与他无关的事情。

她却听得心底一颤，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她无法想象，在治疗的那几年里，他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怀揣着怎样的希冀，又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而那些人，不但没有应有的同情心，反而只会看笑话、嘲笑他！

片刻的凝滞之后，他抬起手来，以拇指指腹勾去她脸上的泪珠，淡淡道：“哭什么。”

他的嗓音里有些微的不确定，和轻声的叹息，象是在哄她，更象是在询问。

“谁哭了？沙子进眼睛了！”

她抬手擦掉眼泪，嗡声嗡气的否认。

他是个男人，有他自己的骄傲，嘲笑和讥讽他不会接受，同情和怜悯，他也不会需要！

霍锦廷瞳仁狠狠地一缩，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按进怀里。

一声由衷的轻唤，夹杂着几分欣喜、几分满足，和几分云沫听不懂的复杂情绪，自胸腔最深处向外鼓荡开来：“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