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曜语气有些重，秦依鲜少看到他这么强烈的情绪起伏，原本该是她咄咄逼人，被陆承曜这么一反问反而落了下乘，只是抿着唇怔怔看他。

陆承曜长吐了口气，将视线从她脸上转向了外面的夜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ldo;秦依，我只是希望你能把你的不满你的介意你的感受都明明白白说出来，告诉我，而不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我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就好比去年，我喝醉了，我强行要了你，我之后对你不理不睬，你为什么就不能理直气壮地来质问我？就这么看着我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看着我对你不理不睬，你既然难受，为什么就不来找我问清楚？&rdo;

秦依垂下眼睑：&ldo;我……我有去找过你，就是你陪钟璇去产检那次，然后听到你说，你会对她和孩子负责，你会和她结婚……&rdo;

&ldo;所以你就一天到晚不正眼看我，见了面也假装不认识的了？&rdo;

&ldo;本来就一直不熟……&rdo;

辩解的话在他冷眸扫过来下停顿在了舌尖上。

秦依没再说下去，那会儿乍看到那样的画面听到那句话时的绞疼还在，但凡有骨气一点的女人，不是上前&ldo;啪啪&rdo;给陆承曜几个耳光从此江湖不见，也是从此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了，只有她始终逃不出这段感情的禁锢，哪怕那时很有骨气地转身离去，再见面时也没再搭理，但当他分手后回来找她时，她始终没有那种决绝的魄力。

陆承曜也知道她没那样的魄力，她习惯性把一半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比如被他强要的事，陆承曜几乎不用想也猜得出来她自认为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只是她半推半就促成了那晚的意外，她不会恨人，顶多是谨记在心，避免重蹈覆辙，因此那大半年来她和他的距离划分得很清，一如既往，见面不打招呼，如果不是他强揪着她不放，两个人根本不可能牵扯到现在。

想到她当初一个人千里迢迢跑去波士顿找他，陆承曜不知道她当初是以着怎样的心态下决定去找他，最后又是怎样的失望的心情独自一人离开，只是光想着那个画面，胸口便闷疼得难受，扣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地改握住她的手掌，指腹轻摩着她的手背：&ldo;我和钟璇，甚至其他女人，从没有过任何肉体上的接触，刚那句话，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会不会长进点，懂得反过来多问一句了。

&rdo;

抬眸看她：&ldo;事实证明，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rdo;

秦依咬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他一眼：&ldo;如果我也暗示说，我和别的男人有过亲密关系了，难道你也会反过来问我，是你让我满足了还是他让我满足了吗？&rdo;

&ldo;……&rdo;陆承曜黑眸紧盯着她，&ldo;我不喜欢这样的比喻。

&rdo;

&ldo;你也知道。

&rdo;秦依抽回了手，转身上楼。

陆承曜下了车，跟着她一块儿上去。

等电梯时，秦依扭头看他：&ldo;你还跟过来干嘛？&rdo;

&ldo;赎罪！

&rdo;陆承曜淡应。

&ldo;……&rdo;

&ldo;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对某人负起所有责任。

&rdo;

&ldo;……&rdo;秦依无言看着他异常平静的脸，收回视线，&ldo;早干嘛去了，对钟璇负完责又想回来对我负责了，我不稀罕了。

&rdo;

&ldo;秦朵朵，别和我说这样的话，你没资格了。

&rdo;陆承曜说，按下电梯，&ldo;我有错，你也逃不了，我们还有很大一笔账要一点一点地算。

&rdo;

看电梯开了门，拽着她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