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机械进入她的身体，像是搅拌机一样胡乱的搅着。

她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一次，就当做和秦峫两清了。

像是想清了什么事一样，温笑如一下子就释然了。

这样最好，两个人互不相欠，没有任何牵扯。

至少现在没有了。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黑白分明的双眸没有一丝波澜，攥着床单的双手却似乎更加用力了一些。

“好了，起来吧，回去之后好好调理，注意休息，不要过度操劳，听清楚了吗？”

依旧是那个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

温笑如双手撑在床上慢慢坐了起来，这才有机会好好的看一看说着这话的医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冰冷的声音。

温笑如却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抹怜惜。

她是在可怜自己吗？还是，她对待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还好吗？”

似乎察觉到温笑如在失神，那个医生终于贴心的问道。

温笑如微微一顿，回过神来，两只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彩。

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原来自己竟然这样害怕，她轻笑一声，“我没事。”

“对了，是个男孩，刚要成型呢。

要不要看一下？”

医生似乎在故意戳她的痛处一样，轻声开口。

温笑如的动作一怔，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抹鲜红色。

那就是自己的孩子。

“不用了。”

朱唇微启，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她慢慢起身，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只剩下一个虚无的空壳。

“那就好，没事的话回去注意休息，你可以离开了。”

温笑如点点头，挣扎着站了起来。

两条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刚刚上岸的美人鱼，还没有学会使用自己的双腿。

扶着墙面，她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挪去，终于，病房的门就在眼前了，女人一把拉开房门。

一抹阳光斜斜的洒在她的脸上，温笑如面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

走出门之后，温笑如伸手抚了抚自己完全平坦的小腹，半个小时之前还在自己独自里的孩子已经彻底不见了。

她抬起头，用力睁开眼睛看着太阳的方向，太阳很暖，也很刺眼，可是和失去自己的孩子相比，这些根本就不足为道。

温笑如忽然笑了起来，僵持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抵过男人的一句“野种”

，是啊，他说的没有错，除了自己丈夫之外的所有人的孩子，都是野种。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对那个那个男人心软。

想到这儿，温笑如攥在手心里的衣角渐渐松开，泛白的指尖恢复了正常的血色。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