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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番外˙没有如果

阮棂久向来浅眠，无论是少时漂泊还是进了无寿阁后警醒难眠，他极少睡得沉睡得安稳，也极少入梦。

许是最近得闲养病，终日饱腹，他反常地在午间打了个盹儿，还遭了回梦魇。

梦里他自知身在梦中，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梦中另一个自己，一次又一次站在命运的分岔路口上，做出不同与现实的抉择。

每一次，都与唐少棠有关。

一次，是在他与蓑衣翁联手剿了霓裳楼之后，唐少棠问他：&ldo;你也缺一把杀人的剑吗?&rdo;

梦里的&ldo;阮阁主&rdo;没有在那之后选择放唐少棠自由，没有拐弯抹角地让张世歌带他接触北望派，而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把&ldo;杀人的剑&rdo;。

&ldo;阮阁主&rdo;强行将唐少棠带回了无寿阁，嘲讽般地给他安排了一个武职，命他教授无寿阁弟子剑法。

梦里的&ldo;阮阁主&rdo;慵懒地靠坐在阁主之位，听弟子来报说&ldo;新来的美人把我们都打趴下了。

&rdo;时，他只是不屑一顾地笑了笑，起身持剑，亲自上阵，打断在练武场与人厮杀的唐少棠，脸含笑意，出言挑衅，说：&ldo;你要杀的人是我，何必拿他们出气?&rdo;

梦里的唐少棠眼底黯淡无光，回道：&ldo;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阮阁主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我?&rdo;

阮棂久再也看不下去，上前动手要打死梦里这个冷酷残忍的&ldo;阮阁主&rdo;，却只一掌拍散迷雾，又落入另一段梦境。

这一次，梦里的&ldo;阮阁主&rdo;没有把唐少棠留在身边，而是任他回了霓裳楼，自此不管不顾。

一日三秋，梦中岁月眨眼而过，无寿阁阁主与霓裳楼的杀手在江湖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

&ldo;阮阁主&rdo;问：&ldo;又派你来杀我，你们楼中当真无人了吗?&rdo;

唐少棠答：&ldo;楼中有人，但杀你的，必须是我。

&rdo;

阮棂久没看到唐少棠刺出的一剑是否刺中了梦里的自己。

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心想：如若是现在的我，大约是不会躲闪的。

梦醒时分，他在半梦半醒的混沌中看到梦里的唐少棠目光如炬，正透过&ldo;阮阁主&rdo;消散的身形望向自己，说：&ldo;我来取，你答应给我的骨佩了。

&rdo;

&ldo;?!!&rdo;

阮棂久惊坐而起，摸了摸额头，竟是一手冷汗。

&ldo;……&rdo;

他独自沉默良久，方才招手允了门外弟子禀告。

&ldo;禀阁主，新阁主他在练武场……&rdo;

无寿阁弟子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主动让贤的阮棂久与新继任的唐少棠，索性将两人皆尊称为阁主，谁都不得罪。

为了区分二人，给唐少棠的阁主加了个&ldo;新&rdo;字。

阮棂久惊疑不定，打断道：&ldo;你说什么?练武场?&rdo;

现实与梦境混淆，他顾不得细问，径自奔向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