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曳听小青这么一说，略一思索，原本拦在前面的疑惑突然豁然开朗，原本想不通的事情也在这个时候变得畅通无比，是了，他想过无数个可能，却从来不会往这个地方想，所以才怎么也想不明白。

素果压制了小青的妖性，于是那东西能顺利的被吸收，之后那东西又与素果改变的血液融合，而他却为了改变自己的体制喝了对妖怪等同于毒药掺了素果力量的血液，就算得到了那东西一半的力量，也因为素果害得他半妖化，若不是有那东西抵挡的话，他现在大概已经被打回原形……

所以，到了最后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喝了这东西的血么？那么……这么一来，他失去的修为再也无法回来了？

无力感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心神，小青就在这个时候挣脱开了，连滚带爬的出了他的怀抱，而转头看着胡曳那双不再冰冷却满是迷茫的眼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岳清筑呢？现在可以告诉我他到底是死是活了吧？”

胡曳本心绪难平，偏偏小青这个时候又问出他非常讨厌的问题，一挥手，小青白嫩的脖子便进了他的手里，他神色阴冷无常，妖力膨胀得让周围的空气都变的压抑，小青脸色发白的扯着他的手……

他想杀了她吗？

“那么在意那个人类么？那么就让你们两个死在一处可好……不……”

胡曳想了想，突然不想这么做了，他要把这个小东西困在身边，永远成为他的东西，以赔尝自己的损失，让她与那个人类去团圆？

想都别想！

小青睁着自己发红的眼，真想狠狠咬这只阴晴不定的狐狸一眼！

“不管……怎么样……你我的恩怨……不该扯……上他人，你可以……杀我，但是……放了他！”

看到小青在自己手里无力的挣扎，胡曳暗沉的眼也慢慢变化……他……下不了手，这是为什么？

还有，一个人类而已，生命脆弱又短暂的人类，值得她放弃自己的生命么？母亲为了自己的生命抛弃了他，而这个小东西，却为了一个才认识半个月的人类，葬送自己的生命，妖怪可不是人类，她还可以活很长……

胡曳的迷茫与疑惑一直动摇着自己的心，他虽然把自己封闭，也许骨子里还是期望温暖的吗……如果有一个人能为他如此，也不会有今天的胡曳了吧？他笑得苦涩，松开了手。

“如果你能说出一条让我恢复修为的方法，我就放了那个人，连同你的性命……”

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了吧？

“如果不行，我要你一生都陪伴在我身边供我使唤，可好？”

第十八章

白素贞在一处郊外停下，周围似乎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可是还有轻微的气味遗留下来，看来是刚离开不久，心里的不安越发扩大，她转身又飞上了天空，往下寻找。

而小青那一边，胡曳正用一只手轻松的禁锢着她的腰身，飞快的从天空划过，只是看到某处山头才微微侧过脸问向旁边一张脸已经有些发白的小青。

“可是此处？”

小青眯着眼睛往下看，百般不情愿的点点头……还有谁像她这样倒霉的，为了保命还不得不把最后的家当都贡献出来，虽然这个家当对她和大青来说只有危险没有好处。

小青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围着这里绕了这么久，没想到又绕回了曾经住的地方。

胡曳一个纵身，已经稳稳落地，小青感觉到自己的脚尖能挨着地下了，才吐出一口气，自己飞一是回事，被别人带着飞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还是胡曳这个大妖怪，光想的就觉得害怕，之前他说了什么来着？对了……

“如果不行，我要你一生都陪伴在我身边供我使唤，可好？”

小青眯了眯眼，死都不干！

不过让他恢复修为的方法么……她要是有，她现在就不是这副样子了。

不过为了自己和岳清筑的小命，还真给她想起自家还有一个对于妖怪来说挺不错的小草，虽然这东西已经快被她堆在记忆里落满灰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除了一试还真没有其他办法了，于其被这个妖怪带在身边折磨，她还不如来碰碰运气，随便拖延一下时间，小白姐可千万要找过来，不然……她就废了自己这双手……

她干什么要写那个字条！

tat！

没走多远，就能看见以前住的那个山洞，普普通通的，而且前些时间回来还有些许别的妖气。

胡曳就跟在小青身后，虽然对于小青说的那个东西略有好奇，却也没有完全相信，如她所说的，暂且一试吧。

既然都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是这小青蛇一副想逃的远远的姿态让他心中不郁。

小青上前一步，察觉到洞里没人之后立刻幻化出一把匕首割破手心，要破结界，只有用青蛇的血，等到血液顺着她白净的掌心落下之时，立刻双手结印，嘴里道：“青蛇族人，以血为引，破！”

最后一声低喝，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震荡，在她面前如水波开始泛开，胡曳紧紧盯着小青略显瘦弱的背影，以他几千年的修为既然会没有察觉到这个地方有结界，看来这个小青蛇有着不简单的背景……

不过她真的有那个东西的话，怎么会自己还弱成这个样子？

没时间给他仔细思考，脚下的土地已经在激烈的震荡，地下裂出一个大大的缝隙来，而不远的周围还响起一些妖怪狰狞的嘶吼，劲风刮得两个人的衣服都猎猎作响，几处不同颜色的妖气化做黑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