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道对面的路灯下放着垃圾桶，陆俭明从大衣兜里摸出烟盒，掏出一根，低头点燃。

路灯昏黄，光一打，照出雪花簌簌，相隔不远的航站楼，一架闪着灯的客机迎着春雪减速降落。

从下飞机开始，许鹿的电话就没停，刚挂了业务主管的，郭胜意的就掐着点过来了。

照例嘘寒问暖，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ldo;是吗？&rdo;许鹿故意地，&ldo;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我来这边的出差补助安排了吗？&rdo;

郭胜意一噎，片刻后反应过来：&ldo;你一个公司股东，要什么补助！

再说了，来北京怎么能算是出差呢，你这是回家！

&rdo;

许鹿眼里含着笑，语气很好地说着威胁的话：&ldo;这么横，您是忘记我在机场了吗？信不信我买张票就回去了？&rdo;

电话那边立刻哎哎叫：&ldo;别别！

补助多的是，周一就给你放桌上。

&rdo;

旁边钟渝凑过头：&ldo;老板，还有我的！

&rdo;

郭胜意骂了一声&ldo;一边呆着去&rdo;，狠狠地挂断电话，许鹿握着手机笑得直打颤。

钟渝表情一言难尽：&ldo;姐，注意表情管理。

&rdo;

许鹿收起笑，瞪他一眼：&ldo;再叫姐扣你工资，叫一次扣两百。

&rdo;

钟渝是许鹿的助理，这次一起跟着过来出差，只比她小一岁，南方人，五官秀气清隽，有股中性的帅气，跟网上正当红的那种花美男是一个类型。

钟渝没骨气，改口说：&ldo;许经理，公司派了车来接，刚联系完，就在外边等着，司机说下雪了。

&rdo;

到达口排满了各种私家车、出租车，外面果然在下雪，许鹿系上大衣腰带，看见钟渝核对车牌后，朝着一辆商务保时捷走去，又笑了一下。

郭胜意是真怕她不来。

上了车，钟渝在副驾上转头问：&ldo;直接回住的地方，还是你想吃点什么？&rdo;

分部经理要出差一段时间，今天开了一天会安排工作，没顾上吃晚饭，上了飞机只觉得累得慌，餐食也没吃。

许鹿几个电话打得口渴，想了想说：&ldo;我知道这片一个奶茶店，买杯奶茶喝吧。

&rdo;

她报名字，司机输导航，确实挺顺路。

钟渝说：&ldo;两年不回来，奶茶店不会倒闭了吧。

&rdo;

许鹿心里也没谱：&ldo;去看看。

&rdo;

细雪飘到窗上，外面夜色朦胧，时隔两年再回来，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以前觉得这座城市包容度很高，谁都能有一席立足之地，后来她南下，像逃离，也像被抛弃。

前面钟渝问：&ldo;明天周末，我能申请去逛逛吗？&rdo;

许鹿正要回答，旁边座位上的手机铃声猝然响起，她扫一眼名字，立刻竖着手指示意钟渝噤声。

划开通话键，许鹿说：&ldo;喂，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