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夹杂了金花生和金瓜子的锞子放在谢毓手里，然后在她在耳边轻轻地说了声：&ldo;姑娘，可要收好了。

&rdo;

阉人的声音听上去凉凉的，底子里像是钝了的刀，从人心底&ldo;吱嘎&rdo;一下划过。

谢毓悄悄打了个寒颤，攥紧了握着金锞子的手，然后福身道：&ldo;奴婢谢万岁爷赏赐。

&rdo;

这是入宫之前嬷嬷教的规矩。

做奴婢的，平日都是&ldo;皇上&rdo;&ldo;陛下&rdo;地叫着，只有领赏的时候，才能跟受宠的娘娘一样，喊一声&ldo;万岁爷&rdo;。

只是娘娘这么喊是亲近，而她们则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涕零‐‐就像是狗被丢了根肉骨头，总得对着人掐媚地摇两下尾巴。

皇帝用一只手托着太阳穴，似乎在想怎么收场。

他一颗心确实是往偏里长的，从前是偏贵妃，现在除了贵妃，还偏向了贵妃生的儿子。

因而自然是不可能顺着胡皇后的意思，让尚食局赢了的。

珍贵妃用余光看了他一眼，便知道这次优势全然落在自己这边了。

她偷偷地朝着胡皇后轻蔑地一笑，然后柔声道：&ldo;臣妾觉得，也不一定非得分出个好歹来。

尚食局的手艺固然不错，不过臣妾觉得，还是小厨房的更明白太子的口味。

&rdo;

&ldo;太子他身子一向不好，胃口本就不大，若是让尚食局的人再慢慢适应他的口味，怕是要病得更重了。

&rdo;

珍贵妃看着只是个为儿子着想的母亲，实质开始说要&ldo;比试&rdo;的是她，现在和稀泥的也是她，往难听里说，不过是胡搅蛮缠罢了。

可惜皇帝就喜欢她这胡搅蛮缠。

他闻言，大笑了三声，道：&ldo;那便按照贵妃说的，以前是什么样子，就还怎样吧，朕觉得尚食局和东宫那边的手艺，却是是不相伯仲的。

&rdo;

胡皇后看着珍贵妃那得志的表情，简直快把手中的帕子都搅碎了。

她深呼吸了几口，扯出了个端庄的笑，说道：&ldo;皇上，这一次比试，实在费时费力的，若是不出点什么成果‐‐&rdo;

她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皇帝用她从未见过的、居高临下的冰冷眼神，看了她一眼。

胡皇后心中一颤。

她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不受宠，但到底也是这后宫之主，皇帝还是敬爱她的。

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原来皇帝这么些年忍她在这个位置上，不过是因为她还未挡了谢婉珍的路。

胡皇后心中苦笑，面上却不显，只是顺着皇帝的意思，说道：&ldo;那臣妾便全凭皇上做主吧。

&rdo;

皇帝收起了眼底的冷冽，抚了抚下巴，看了谢毓和戚槐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