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昕苒望着他，眸子里闪着凄然的光，泫然欲泣：“阿勋……”

沈言勋面无表情：“别这么叫我。”

“阿勋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对我这么冷淡？”

乔昕苒眼眶通红，样子可怜兮兮，“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都改。”

“想知道你做错什么了？”

沈言勋上前一步，目光比刚才更冷。

乔昕苒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一直以来他对她虽不亲近，但客气礼貌，给足了她救命恩人的面子。

乔昕苒突然觉得害怕，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

“十六年前。”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注视的目光里仿佛夹着冰冷的刀刃，“你真的救过我？”

“当然是真的！”

乔昕苒忙不迭点头，眼眶里涌出一串眼泪，委屈地咬了咬唇，“我们那天在屋顶上吹了一夜，是我爸把你找回来的啊，而且我回来之后就生病了，好久都不能下床。”

“那天我们都说了些什么？”

沈言勋嗓音凉凉地问。

“我……我发了一场高烧，有很多话记不清楚了。”

乔昕苒别开目光，“阿勋，你怎么突然问这些？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是。”

沈言勋居高临下，盯着她，只有嘴唇冰冷地掀动，“有人告诉我，当年救我的人不是你，你偷听到我和我妈的讲话，然后和你爸妈一起编造了这个谎言，骗了我十六年。”

“谁？谁说的？”

乔昕苒整个人一颤，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抓住他胳膊用力摇头，“阿勋你不要信，是我！

真的是我！

是我救了你你怎么可以信别人？他才是骗你的！”

“这么重要吗？”

沈言勋忽然幽幽地问。

乔昕苒愣住。

“对我的救命之恩，就这么重要？值得你们昧着良心守了十六年的谎言。”

沈言勋凉薄地扯了扯唇，“你知不知道我最痛恨的是什么？”

乔昕苒瑟瑟发抖：“是，是什么……”

“不是你们欺骗我。”

沈言勋凉森森的目光仿佛来自修罗地狱，又仿佛突然变回了十六年那个自闭阴鹜的少年，双眸里空无一物，“而是你们仗着我看不见，利用我最脆弱不堪的那段回忆，来作为你们不劳而获的筹码。”

“阿勋……”

“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每当你提起十六年前的事，都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沈言勋双手紧攥着，神色凛若冰霜，“我不想回忆，你偏偏要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起来。”

“阿勋我错了……”

乔昕苒泪眼朦胧地抓住他衣袖，试图抱他，却被无情地推开，整个人狼狈地撞在墙上，满脸哀戚地望着他：“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喜欢你啊，我只能用这种方式靠近你，留在你身边，我没有别的办法。

你原谅我好不好？看在我们十几年感情的份儿上，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回应她的只有冷冰冰的一个字：“滚。”

“阿勋，不要……”

“乔昕苒，你让我恶心。”

沈言勋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如果你现在马上滚，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考虑看在你父母为沈家半生辛苦的面子上，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