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不过石语见怪不怪，死后十天发个传真算什么，竹叶死了十八年，还在上海滩游荡呢。

&ldo;奇怪的是他的传真不用法文，而是用英文，虽说语法没什么问题，行文中规中矩，但是我闻出了里面的中国味儿。

再说，干嘛要十天后再找我联系?我后来照传真上留的号码打过去，一直没人接。

我小钱是什么人?跟我玩这个，没门!&rdo;小钱得意地看看石语，意思是你怎么没有发现传真里头的问题。

石语好笑，本来是你被人家噱进，却让我吃药，现在倒变成了你明察秋毫。

&ldo;不错，你门槛是精，那天开心得像拾着金元宝，天不亮就把我从床上叫起来。

告诉你，自从你把我发配到唐公馆，我天天在跟鬼魂打交道。

这笔账我还要跟你算。

别跟我吹你的鼻子，狗鼻子才灵呢。

你不是有能耐吗?我问你，那个叫皮什么的死人为啥要开这个玩笑?内幕究竟是什么?不要告诉我又是什么在闹鬼，这两天我都听烦了。

&rdo;

小钱脸皮一红，嘟囔了几句，先是那天刚知道传真有诈时蹦出的警句：&ldo;everythghappensforarean&rdo;，接着又含含糊糊说竞争对手什么的，然后咳嗽一声，将话题转到对他有利的方面。

原来夜里他终于等来了《时尚圣经》编辑拉法兰夫人的e-ail，对他的选题表示同意，正式提出约稿。

把电邮的打印件递给石语时，小钱岂止是神采飞扬，简直就是趾高气扬：&ldo;……拉法兰夫人自然有她的要求，世界顶级时尚媒体嘛。

因此，咱们的计划要改变一下。

我的想法是‐‐&rdo;

石语截住他的话头：&ldo;你自己去跟《时尚圣经》玩吧，我不奉陪了。

这几天我没把老命送在唐公馆，算是祖上有德，菩萨保佑。

现在我就把你这个经纪人炒了，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不瞒你说，我还想多活几年!&rdo;

小钱生动的表情突然僵住，两眼发直，保持着说出最后一个字的口型，半晌才又说出话来：&ldo;别价，别价!这话是怎么说的?这您要半道上把我给闪喽，那我干脆一头碰死算了。

都是我的不是，俩眼睛还不顶一个屁眼管用，让丫给蒙了。

这是谁干的?真他妈缺德!您老人家消消气儿……石老师，石大哥，石大爷，我给您磕头了!咱哥俩什么事儿不好商量?要不，提成上我再让让?让二百行吗?三百，三百啦!您瞧兄弟我怎么样，够意思吧?&rdo;

石语又好气又好笑，这就是典型的小钱风格。

关键时刻装孙子倒挺及时，然而却像上海人说的，铜钱串在肋排骨上，捋下一个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