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嫂这两个月长胖了一些，逐渐从一味的悲伤里走出来，可仍和丰腴两个字不沾边，他头下的双腿纤细骨感的，微有些硌得慌。

不知为何嗓子发紧，唤她：&ldo;嫂嫂。

&rdo;

和上次手足无措相比，目睹他如此骇人的模样，这回她面上居然没多少惧意，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冯玉贞应一声，发觉膝上的人半睁开眼睛：&ldo;醒了?还难受吗?&rdo;

&ldo;头疼，&rdo;他侧过脸，把额头费力地靠在她手背上：&ldo;疼得受不了。

&rdo;

青年半阖着眼，眼睫都沾着点点血珠：&ldo;嫂嫂，你可怜可怜我吧。

&rdo;

冯玉贞无法，她将小叔子的束发解开，大拇指轻轻按揉他的太阳穴。

可崔净空不满足于她施舍的这些小恩小惠，抬手攥住寡嫂一只细瘦的手腕，像是在卑微的恳求，声音低哑：&ldo;嫂嫂既然可怜哥哥，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呢?&rdo;

冯玉贞手一抖，压小声音，好像生怕被第三个人听见这些荒唐话。

她苦口婆心地劝他：&ldo;空哥儿，我是你兄长的媳妇，就算没上族谱，我和崔泽也是真夫妻。

长嫂如母，你这样想是万万不对的。

&rdo;

她极想让青年把自己的肺腑之言听进去，可崔净空不管，他把自己剖开展示给寡嫂看那些痛楚，逼她心软：

&ldo;哥哥比我幸运许多，他自小被老宅收养长大，方丈憎恶我，十岁将我赶出去要饭，直言我是煞星转世，理应孤苦一辈子。

难道我活该受这些苦吗?&rdo;

&ldo;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rdo;女人的弱手慢慢梳着他的长发，手指在他发间穿梭，村里的母亲经常这样为孩子梳头：&ldo;你以后会金榜题名，做大官，买一间大宅子，衣食无忧。

&rdo;

冯玉贞言语间极为笃定，像是从不怀疑他能做到这些。

她很耐心地安抚他，脸被油灯照地昏黄，神情温吞，如瀑的长发披散着，只合了两件衣衫出来，敞着领子，露出秀致的锁骨和两个陷下去的小坑。

崔净空眼皮一跳，他察觉到什么完全不受控了，就像是脱靶的箭再也收不回去。

胸腔忽然涌上来一股很热的东西，把他的嘴也缝上了，只知道愣怔地仰着头去瞧她的下巴，去瞧嘴角那粒红痣。

&ldo;……你会娶一个体面、尊贵的女人为妻，总之，我们是不可能的，这是乱伦，被村里人知道‐‐名声都臭了，要被轰出去甚至沉塘的。

&rdo;

&ldo;那别的地方呢?&rdo;他来了性质，素来淡漠幽深的双眼射出炙热的光：&ldo;寻一个无人知晓我们身份的地方住下，不成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