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虽然一早她便猜到了雪灵跑去和楚昱涵做了某种交易，但是如今听到雪灵亲口说出来，她心里还是替她觉得委屈和难过。

“好了，都过去了。”

温小意抱了抱她，又重复道：“都过去了。”

林雪灵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就这样过去，她好不容易过去了，可是陆荣升却过不去了，他不止在和她较劲，也和自己较这劲儿。

她伸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觉得我太脏了。”

她说：“可是那时候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先和余伯仲虚与委蛇，让他放松警惕，然后……”

他咬着牙，有些恶狠狠的说：“然后我就狠狠的……把他的那玩意儿给废了，他滚在地上，疼的嚎叫。”

温小意皱眉。

林雪灵缩了缩脖子，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后来他就开始打我，我被他打的很疼，脸上疼，身上也疼，他打累了才出去，我就在那个房间里被关了一整个晚上。”

“所以……”

温小意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确定的问她，“余伯仲没有得逞是不是？”

“当然没有！”

林雪灵说：“如果让他得逞，那我会拉着他一起去死的。”

温小意终于舒了一口气，“那你没有跟陆荣升解释吗？”

“没用的。”

林雪灵摇了摇头，“他去找楚昱涵的时候，看到了楚昱涵拍的视频，看到我给余伯仲……”

她有些说不出来那些话，那些肮脏的事，像是囚笼一样将他们两个人统统关了起来，谁也出不去。

她解释不清，那些视频就轻易的定了她的罪，她如何向陆荣升解释，她那样的行为，荡妇似的替别的男人纾解欲望，为的只是能够将自己保全。

太可笑了，不止是陆荣升，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置信。

她已经脏了，从里到外，哪哪儿都是，她早知自己便配不上陆荣升，如今更配不上，可又矛盾的奢求他能够相信自己，能够多疼爱自己一些，多包容一些，可是那个男人能够忍下这样的奇耻大辱，更何况有视频那样的铁证。

她还记得陆荣升出去一趟再回来时的表情，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和他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他总是表情温柔，眼睛里含着笑的，可原来冷漠和厌弃的时候是这样刺骨的。

在他的眼里，她就像是个脏东西。

他连轮椅都坐不住了，撑着一条腿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扯着她的衣袖，将她拖进了浴室，然后撕了她身上的衣服，拿花洒对着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冲了一个小时。

明明水温适宜，可她却站在浴室里冻的瑟瑟发抖。

她想说话，可是陆荣升的眼神太可怕了，他的动作凶狠，明明瞧见她不舒服的掉眼泪，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手软。

林雪灵的心疼的仿佛连跳都不会跳了，可她忽然间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那里还有一个属于她和陆荣升的小生命，是她期盼了好久才来的，她伸手去拉陆荣升的胳膊，软软的求他，“荣升，荣升我冷。”

她睁着水雾般的惹人怜爱的看他，“我怕感冒，荣升，我不能感冒。”

陆荣升抬手挥开，他紧抿着唇，一双眸子里半丝情感也无。

林雪灵好不容易才扶着湿滑的墙壁站稳了身形，这间浴室里留着太多她和陆荣升幸福的印迹，如今看着，只觉得说不出的伤心，林雪灵的眼泪淹没在水里，她伸手抱着身体，在角落里瑟缩着。

直到砰的一声，陆荣升砸了手里的花洒，他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林雪灵那时候就知道，陆荣升知道了。

她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在老家躲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因为孩子而升起的一点点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林雪灵有些徒劳的说：“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真的不恨他，哪怕他连这个孩子都不想要。”

“我只是觉得好累啊。”

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肚子，“我和陆荣升，永远也好不了了，他拔不掉心里的这根刺，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