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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钟过一刻。
会虽然被打断了,可文件依旧是要看的。
傅阳在办公室里继续工作,而我拒绝了winston的提议,自己下楼觅食去了。
说“觅食”
不过是借口,中环遍地都是写字楼和购物中心,一个人瞎逛都够逛到地老天荒。
我只是想透透气,毕竟和傅阳谈那些事情根本谈不上愉快,更何况我并不喜欢那间办公室。
我在st.paul读书时,有空且苏女士无暇看顾我的时候也爱往中环这一片跑。
当时年纪小、又第一次到资本主义的地方,见什么都好奇、什么都好玩。
尤其是中环街道上几十年如一日的行色匆匆的西装精英们,那时我还有些向往他们——现在想,我向往的可能是他们身上的那套西装。
没想到长大后,我就要嫁给一个天天西装革履的男人了,他还比这街上的所有男人长得好。
如此看来,也算是美梦成真了吧。
香港夏日的下午仍然热得要死。
七月初,白日格外得长,就导致五点钟都还日光毒辣,外加潮湿闷热的空气,比蒸笼更蒸笼,在室外走动不过几分钟就出得满身汗,心情根本好转不了。
这座岛,也不能怪路上行人人人脸色奇差——这么热,戴珍珠怕珍珠污了、拎皮包怕皮革开裂、穿真丝怕真丝染汗,女人害怕花妆,男人担心体臭。
要是能看到一个脸色好的,除游客外,大概就是做社工的——他们脾气最好、也最能忍。
我才透了十分钟气,原本服帖的粉底就开始渐渐泛起油光。
我看着化妆镜里有崩塌迹象的妆面,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随手推开了十字路口边一家咖啡厅的大门。
冷气扑面,我宛如当场升到了天堂。
空调——人类文明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在热带地区,这个“之一”
完全可以去掉。
要是没有空调,人类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生存下去!
我用纸巾轻轻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走到收银台前,随意点了一杯冰美式和一片布朗尼。
中环这片是全香港地价最贵的地段,因此个人所开的店铺的空间都颇为狭窄。
又由于空间有限,老板大多都对装潢格外上心,只要仔细观察总是能看出不少巧思。
但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我环视了一圈,靠窗的地方基本都坐满了,只有光线不够好的角落还有三两个位置。
那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我接过冰美式和布朗尼,朝着稍微宽敞一些的那个位置走去。
就在我快要走到那儿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estelle……estellesong、宋纤澄,是你吗?”
这道有些似曾相识的声音里满是不确定和惊喜,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到底是哪一个占上风。
我回过头去,还未等我看清是谁,这道声音瞬间又响起来了——那些不确定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纯粹的惊喜。
“噢,真的是你!”
说话的是一个异常俊美的混血男人。
他穿着一套浅色的亚麻西装,身形高大而健硕,但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淡化了雄性的侵略感,让他看起来颇为文质彬彬。
我仔细辨认了一番他的轮廓,一个奇妙的猜想在我的脑海中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