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澄和同事协调好午休时间，带着路重越走到前区。

出了门，路重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往旁边递了递：&ldo;贺警官?&rdo;

&ldo;不了，我不太会。

&rdo;贺澄礼貌地拒绝了，并说，&ldo;你也别抽了吧，身体刚好，还是要多注意的。

&rdo;

指尖捻住一根烟，取出来送到嘴边，路重越笑笑，声音好像隐约在发抖：&ldo;我有预感，接下来的内容不是很好，怕不抽一根顶不住。

&rdo;

贺澄很想安慰路重越，却又没法硬着头皮空口胡说，最后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午的探视时间临近尾声，大家陆陆续续从前区的门走出来，脸上神态各不相同‐‐有的欢喜，有的愤怒，有的忧心忡忡，有的泣不成声。

贺澄经过大致措辞，开口道：&ldo;刚才那人……是个无期犯，我们监狱的坐地炮。

我入职以来，他就一直在这里了，从来没有过减刑记录，之前我们好奇，查看过他的档案，好像是外头无牵无挂了，也不打算好好改造，争取出去的机会，就想一辈子赖在监狱里似的。

&rdo;

路重越问：&ldo;所以，这人和修祎之间发生过什么吗?&rdo;

&ldo;他有自己的&lso;营生&rso;，专门接一些的委托，在监狱里为难别人。

&rdo;贺澄点点头，&ldo;因为都是小儿科的手段，比如不让人家吃饭，故意弄脏、弄湿别人床铺之类的，偶尔几次，如果不是特殊留意的话很难发现。

或者放风的时候走过去揍人家几下，在狱警赶到之前就结束了，没有明显伤痕，狱方也只能口头警告，不能把他怎么样。

再加上他本来就是无期徒刑，我们给的惩处什么的，他也不在乎。

&rdo;

路重越听明白了，顺着贺澄的话说下去：&ldo;修祎被他这样对待过，是吗?&rdo;

贺澄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ldo;嗯。

第一年的时候比较多吧，不知道外面的人给了他多少钱，修哥那会儿基本两三天才能吃上一顿饭，挨打也是常有的。

抱歉，我那时候还不认识斯琪，不会特意关照修哥。

偶尔几次，我看到了，就会管一管，但因为没有太明显的冲突，修哥也不爱说话，更别提主动寻求帮助，所以……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rdo;

说罢，他又补了一句。

&ldo;对不起。

&rdo;

这会儿功夫，第一根烟已经抽完了，路重越又拿出一根点上，仰着头深深吸气。

&ldo;人之常情，贺警官不必道歉。

&rdo;他说，&ldo;而且我太知道修祎的德行了，这种事情，你们抓不到现行，找不着证据，当事人又他妈的像嘴巴让麻线缝死了似的，谁能有办法。

&rdo;

贺澄还是很愧疚：&ldo;我自问算是正直的人，这些年来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但有时候还是免不了选择随大流，带管不管地放任这种事情存在、发生。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