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了，处理的都是外部事务。

她干得得心应手，因为这些外部事务都不是实在的事情;不是杰科的事，也不是杰科父亲的事，而她身上的伤疤才是实在的。

她机械地但却完美无瑕地穿着打扮去上班：短上衣很时髦，贴身的法兰绒套装，薄丝袜，蜥蜴皮高跟鞋，红色丝绸围巾。

杰科责备地说她那张沉思的长脸太苍白‐‐&ldo;没有必要使自己看起来又老又土，妈妈。

&rdo;他早就不需要母亲帮助穿衣服，自己穿上一件血红色的丝绸夹克，夹克背面缝着一条嘴里喷火的绿鳞恶龙，拉上拉链;套上一双皮靴，把母亲给他织的毛线帽子戴到头上，往下拉，几乎盖到眉毛。

这是四月里一个阴雨的早晨，寒冷的雨点拍打着窗户，因此杰科坚持要穿得暖和一点儿‐‐他有成年人的经济头脑，认为生病&ldo;不能行动&rdo;是愚蠢地浪费时间。

他去把汽车钥匙拿给她，把钥匙弄得叮叮当当地响。

&ldo;快来，妈妈，快挪挪你的屁股!&rdo;

&ldo;嘴巴干净点儿，你‐‐我来了。

&rdo;

一个星期五天，女人要把杰科送到小海狸儿童护理中心。

到目前为止，就她所知，他在那里表现得同精力充沛的同龄儿童一样正常。

他是怎样完成这个转变的对她而言始终是个谜，但显然他喜欢去那里。

&ldo;和小孩儿打闹&rdo;比在蒙克大夫目前装作蹒跚学步的小孩更富有挑战性。

当母亲把杰科交给一个大乳房、梳辫子、名叫朱丽叶的女人的时候，杰科看起来真的比平常矮小。

滴溜溜乱转的亮眼睛流露出天真无邪的神情，连细长的头发也和幼儿的没有区别。

特别是他的行为改变了：当母亲和他吻别轻轻说道：&ldo;再见，亲爱的，要听话，宝贝，过后来接你&rdo;的时候，杰科搂住母亲，把温暖的脸蛋贴在母亲的脸上说：&ldo;妈妈，别走。

&rdo;转眼间杰科就神秘地变成了一个没有父亲，母亲又要工作，害怕被人抛弃的两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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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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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海狸儿童护理中心，人们对杰科的看法是他比他的年龄老成;有时候&ldo;不合群，好斗&rdo;;有时候&ldo;听话，腼腆，内向&rdo;。

使他的母亲感到惊讶的是说他有绘画的天才‐‐能挥洒画笔用原色画向日葵、笑脸气球、幻想联翩的行星，这些画都张贴在中心的墙壁上显眼的地方。

看来他在中心里有几个朋友，但并没有表示要去他们家里玩的愿望，让他母亲放心的是他也不想邀请谁来家里玩。

他不止一次诙谐地说：&ldo;和小孩子做伴真他妈的累。

&rdo;

那天早上女人吻别杰科时，杰科比平时搂她搂得更紧，用孩子气的声音恳求道：&ldo;别忘记，妈妈!别忘记回来接我!别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rdo;

&ldo;噢，杰科，&rdo;他母亲意识到朱丽叶正望着她，紧张地说：&ldo;‐‐我怎么能忘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