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齐奥早就知道，那尊即将公开的雕像是青铜制成的大卫像‐‐那是一位在圣经中与佛罗伦萨有关的英雄。

这件作品由美第奇家族所委托，预计将布置在维奇奥宫里。

韦罗基奥大师在三四年前就开始了雕刻的工作，从那时起就有传言说，雕像的头部是以韦罗基奥当时较为英俊的那名年轻学徒为范本‐‐肯定是莱昂纳多&iddot;达&iddot;芬奇了。

总而言之，这是件令人兴奋的大事，人们早就在考虑该穿什么衣服去出席了。

埃齐奥则有别的事要考虑。

&ldo;我不在的时候，请照顾我的母亲和妹妹。

&rdo;他对葆拉说。

&ldo;我会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她们。

&rdo;

&ldo;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rdo;

&ldo;对你自己要有信心。

&rdo;

次日晚上，埃齐奥提前赶到了圣十字教堂。

他需要时间做准备，以磨砺他在使用那把新武器方面的技巧，直到相信自己对它了如指掌为止。

他一次次地回想起父亲和兄弟的死，而阿尔贝蒂宣判死刑时的话语也清晰地在他脑中响起。

接近教堂的时候，他认出了走在前方的两个身影，一小队卫士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那些人的制服图案是黄色背景上的五颗红球。

他们似乎在争吵，而他连忙接近到能够听清的位置。

他们在教堂门廊前停了下来，而他躲在他们视线之外，偷偷听着。

那两个人说话的口气都带着不满。

其中一个是乌贝托&iddot;阿尔贝蒂;另一个是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有一只大鼻子和坚定的五官，穿着华贵，头戴红色帽子，身披红色斗篷，在斗篷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束腰外衣。

他是洛伦佐公爵‐‐他的臣民们称他为&ldo;华丽公爵&rdo;，而这让帕齐家以及他们所属的派系极为不快。

&ldo;你不能为这件事指责我，&rdo;阿尔贝蒂说，&ldo;我只是根据得到的消息和无可辩驳的证据做出了行动而已‐‐我的行为是符合法律、符合我的职权范围的!&rdo;

&ldo;不!你的行为越界了，行政长官，而且你还是趁着我不在佛罗伦萨的时候这么做的。

这让我非常不愉快。

&rdo;

&ldo;你有什么资格说越界?你掌控了这座城市，自封为公爵，甚至没有得到领主或者其他任何人的许可!&rdo;

&ldo;我可没做过这种事!&rdo;

阿尔贝蒂发出讥讽的大笑。

&ldo;你当然会这么说!你永远都这么无辜!多方便的借口啊。

在卡勒基，你还让我们认为的那些危险的自由思想家陪伴自己‐‐费奇诺、米兰多拉，还有那个可怕的波利齐亚诺[4]!至少我们有机会看到你的势力范围能延伸到多远‐‐看起来你根本没有势力范围可言!这对我和我的盟友们来说都是有价值的一课。

&rdo;

&ldo;是啊。

你的盟友帕齐家。

这才是你真正的动机，对吧?&rdo;

阿尔贝蒂仔细审视了一番自己的指甲，然后才答道：&ldo;我会留意你这句话的，公爵大人。

你恐怕说了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