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两位当事人此时的心理活动不是尴尬到极致的话。

“狄问。”

“嗯？”

“你……还记得我吗？”

狄问闻言，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步暖以为自己突然失忆了吗？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跟出来的吗？

可是明明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坐在一起，之后也没法什么，她怎么突然问自己还记得她么？

……不会是跟着自己的时候没跟上，不小心磕到头了吧？

步暖看到狄问那疑惑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应该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还记得你当初刚到学院的时候，带你去报道的那个人就是我吗？”

她这话说完，轮到狄问愣住了。

半晌，狄问才不可置信地开口：“……所以在学院的那么多年，我们见面无数次，你都完全没有认出我来？”

原先狄问好几个在学院里玩得好的朋友都说她跟刚来的时候差别非常大，狄问以为她们只是说得夸张，自己完全没有那样的感觉。

狄问觉得自己从头到尾，也只是装扮上发生了变化，实力变强了而已。

是的，狄问对自己性格上的变化从来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认知，顶多能感觉到自己为人处世变得比从前成熟不少。

可现在看到步暖这复杂的神情……

好吧，她信了。

在水里踌躇了半天，狄问最终还是撇开双眼开口：“你……可不可以转过身去？我洗完了要上岸。”

步暖从她那害羞又要憋着装不在意的表情上，多少找回了当初大型萌物那股可爱劲，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只是按照狄问说的转了身。

作为一个喜欢女生的女生，步暖对自我的定位很准确，她有过喜欢的女生，也有着几个普遍性向的好闺蜜，对于普通女生的身体是没有半点兴趣的。

至于避嫌这种事，她通常也不会刻意这么做，跟闺蜜待在一起的时候一起泡澡一起洗澡也是常事，大家也都不介意，所以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

会让她在意这种事的，从来都只有她喜欢的女孩子。

步暖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为什么要听话地转过身，大概是因为狄问没有这种习惯吧？想了想，步暖觉得也可以理解。

毕竟在原生世界的时候，听说南方并没有澡堂这种东西，大学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对一起洗澡表示惊讶的南方同学。

她觉得狄问在原生世界的时候，所在的地方肯定也没有一起洗澡的习惯，才会介意让人看到自己的身体。

所以趁着夜晚来到河边洗澡，不正是证明了这一点吗？

有一点步暖猜得没错，狄问在原生世界的时候确实没有跟外人一起洗澡的经历，但不是因为地域，而是因为所在的家庭关系。

像狄问原生世界的那种家庭，是不可能接触到澡堂这样的地方，泡温泉什么的基本也是家族旅行的时候包下一整个小型温泉旅馆。

若是单独去，最少也是需要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