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胡亮，事情真是这样?你真是特务?&rdo;我听完真相，咄咄道。

胡亮被打伤了，没有力气站起来，他忿忿地承认：&ldo;没错，就是这样!没想到韩小强你还真是调查员的料子。

&rdo;

&ldo;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张一城?&rdo;杨宁追问。

&ldo;为什么?我只不过报仇罢了，有什么错!&rdo;胡亮恼羞成怒。

&ldo;报什么仇，我们什么时候得罪过你?&rdo;我疑问。

&ldo;那个日本军官就是我的父亲，是你们害死了我的父亲!&rdo;胡亮气得发疯，露出了本性，&ldo;张一城那混蛋，用语言羞辱我父亲就算了，还让他的尸体才飞机残骸外冻了一夜。

最后，我父亲的尸体居然还被野兽拖到冰塔林里，吃掉了内脏。

我好容易才旁敲侧击，让你们同意埋掉我父亲。

可是，张一城后来看见零式机来了，又大骂我父亲，你叫我这口气怎么能忍得下!我早就想杀了张一城，刚才是个好机会，所以我就下手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我跳伞逃生时，我本想留在最后，找机会带着父亲一起跳伞，谁知道张一城那混蛋居然把我先推出去，还高尚地以为把活的希望留给了我?&rdo;

&ldo;你不怕我们发现?&rdo;我吸了口气，同时心说，没想到张一城好心办坏事，早就埋下祸根了。

&ldo;怕什么!我的秘密已经让韩小强知道了，如果山缝尽头是出口，能够逃出去，他肯定要揭穿我，不如先替我父亲报仇!&rdo;胡亮咬牙切齿地说。

我又恨又悲，先前涌在心头的仇恨已经不见了，原来身边的战友才是敌人，才是杀死同胞的凶手。

我提着枪，想要杀了胡亮，以祭张一城的在天之灵。

可是，我扣了好几次扳机，没有一次能够下手。

以往，我杀敌人不会手软，何况眼前的人如此可恶，杀掉了张一城。

我静静地站着，良久问了一句话：&ldo;胡亮，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rdo;

&ldo;问什么?&rdo;胡亮喘息着。

&ldo;你除了有机会杀掉张一城，也有机会杀了我们，为什么没有下手?&rdo;我怔怔地问。

胡亮先是一愣，然后小声说：&ldo;我本来没有杀人的打算，如果能逃出雪山，我就永远不会再回去了。

我只想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不去管国家间的仇恨。

可是……&rdo;

&ldo;你是日本人?&rdo;杨宁忽然问。

&ldo;我母亲是中国人，我父亲是日本人。

&rdo;胡亮对我们说，&ldo;可我母亲因为跟日本人在一起，被当地人欺负而死，后来我父亲又被家族人排挤，所以我后来是在德国长大的，在那里学会了日语和德语。

&rdo;

我唏嘘地看着胡亮，眼前的这位战友已经变得很陌生了，原来的胡亮已经死了。

这一个胡亮，命运很悲惨，但悲惨的命运不是杀人的借口。

这时候，杨宁问韩小强：&ldo;你呢，你怎么会喊出日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