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干这行还能做什么？&rdo;裴小姐喷吐了一口烟，她每次见杜加林的时候都要吸烟，且频率越来越大，几乎每十分钟就要抽一支。

&ldo;难道去嫁人？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这样，是男人们来巴着我，可我要嫁了出去，就是我上赶着伺候别人了。

&rdo;

&ldo;或许可以到社会上做事。

以裴小姐的才能，未必不会取得相当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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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做什么事？其他职业就比我们高尚么？&rdo;裴玉玲看向她，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烟扬了扬，&ldo;做烟的就高尚么？开面粉厂的高尚么？还是您这开服装店的高尚？你们赚的钱里就全是干净的么？不都有我们这些人贡献的么。

都是服务社会，杜小姐，你用不着看不起我，你就能保证你未来的丈夫不去长三堂子么？&rdo;

她未来的丈夫她倒不知道，起码她现在这位名义上的丈夫是绝对不会去的。

&ldo;裴小姐，我没看不起你，看不起你的是你自己。

你年纪还轻，未来还有数不清的花团锦簇等着你呢，你又何必总是纠缠于过去？&rdo;如果她真的有这么看得开，那天怎么会那么歇斯底里。

她们历史系，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人是因为分数所限来的，可几乎所有人都对外说她们学历史是因为本身的兴趣。

每天校内bbs上都是各种吐槽，但隔壁骂他们一句就要反骂回去。

很多人维护群体只不过为了维护个人的尊严。

裴小姐看上去不在乎，可实际上比谁都在乎。

她这刺人的自傲不过是为了掩饰她的自卑。

&ldo;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办法回头了。

&rdo;裴小姐将烟掐灭在烟缸里，与其说她是被诱骗了，不如说她是给诱惑了。

早在没来上海的时候，她就贪恋这个城市的五彩缤纷了。

她在讲述自己这个故事时美化了自己，实话不光没法对别人讲，就连自己也是没法面对的。

到现在，她只能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ldo;有时候，可能只是你不愿回头而已。

画家也可能改行去当作家，您也不必执着于这样一件事。

&rdo;杜加林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ldo;哪有那么简单？杜小姐，不是所有人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rdo;她这是在说杜加林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杜加林无意反驳她，&ldo;裴小姐如果不嫌店面小的话，或许可以考虑在我们店入个股，出钱出人我们都欢迎。

&rdo;

&ldo;可我能做什么呢？&rdo;

&ldo;裴小姐本身就是一个活的广告牌，倒不仅仅是为几件衣服，您对社会也是一个榜样，一个女子即使出于自愿或非自愿的目的进入了风尘行业，她今后也可以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