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摇了摇头，走了几步，说：&ldo;如果我不将他妹妹换皮削骨，藏入茫茫人海，他就会留在皇城，寻机报复。

可是当时我不把所有皮囊师清除是不会罢休的。

这样的话，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rdo;

鲤伴不以为然，说：&ldo;你是怕他报复，才转移他注意力的吧?&rdo;

胡子银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插言说：&ldo;你也太小看我们皇后娘娘了，这么多皮囊师都不是皇后娘娘的对手，皇后娘娘何惧一个小十二?你家楼上的狐狸和女人当年那么厉害，还不是……&rdo;

&ldo;住口!&rdo;初九大喝一声。

胡子银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其实鲤伴何尝不知道楼上的狐仙和树枕当年是被初九逼得走投无路，才躲在他家楼上许多年的。

不过经过胡子银这一点拨，他觉得胡子银说得有道理。

狐仙都拿初九没有办法，一个小十二又能奈她何?

如此说来，初九不是害小十二，而是放小十二一条生路?而小十二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初九对别的皮囊师不这样，偏偏对小十二这样?

鲤伴的脑袋里冒出无数的疑问。

&ldo;我几乎就要相信你说的话了，可是你有一个破绽。

&rdo;鲤伴看着初九的眼睛说。

&ldo;哦?什么破绽?&rdo;初九侧头问他。

&ldo;你说你要清除皮囊师，为什么还要设计放他一条生路?&rdo;鲤伴问。

一阵风吹来，院子里的树沙沙地响，厚厚堆积的落叶翻滚不止。

&ldo;因为他是你最得意的徒弟。

&rdo;初九望着被风吹动的树说。

&ldo;小十二是我徒弟?&rdo;鲤伴又吃了一惊。

自从见到初九之后，她的话经常让他大为诧异，像是一个新世界有无数的门，初九一扇一扇地给他打开。

胡子金胡子银也面露惊讶之色。

初九指着她看着的那棵树，那也是昨晚金刚栖息的那棵树，说：&ldo;你这么善于发现破绽，就没有发现那棵树有什么破绽吗?&rdo;

几个人都朝那棵树看去。

商陆看了看，说：&ldo;不就是一棵树吗?有什么破绽?&rdo;

鲤伴却看出问题来了。

那棵树乍一看没有什么问题，但仔细一看，居然看不出那是一棵什么树。

它的树叶各种各样，有圆的有方的，有宽的有长的，有已经泛黄的有正在发芽的。

他再看了看地上，这才发现地上的树叶也是各种各样的都有。

他原以为这院子里有好几种树，所以没有注意。

初九说：&ldo;那棵树是你当年教小十二皮囊之术的时候做出来的。

小十二刚学皮囊之术时，你担心他失手，让他先从植物开始。

小十二在你的教导之下，将许多不同种类的树枝移植到这棵树上，使得这棵树长出的叶子各不相同。

他是有天赋的。

普通的插枝确实就能让一棵树上有不同的叶子，开不同的花，结不同的果。

但是小十二的双手做出来的树，同一枝上有不同的叶子，同一簇上有不同的花，同一挂上有不同的果子。

并且春天有春天开的花，夏天有夏天开的花，秋天冬天也是如此，一年四季有花开，有绿叶。

看过的人没有不惊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