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疑惑的摇了摇头：&ldo;那日那些道士御剑飞行的时候，剑上似乎有莹光，瞧着当真是宛如仙人一般。

&rdo;

老夫人只透过战青城衣袍的间隙冷冷的瞧着那坐在床上低着头的苏凤锦，总觉得这苏凤锦便是个祸害，先前在赵府的时候便如此不守妇道，如今嫁入了将军府，又如何会更改她的本性！

&ldo;这么说来，那道观，原是假的？那……&rdo;老夫人心里头微软了软，想起那日她被一顿好打，又沉了湖半死不活还因着那妖孽一事而闹得沸沸扬扬，又觉确是过份了些，只是老夫人曾经乃是国公府的嫡女，自幼荣华权贵，哪里会这道歉二字。

战青城点了点头，忽的道：&ldo;天色不早了，母亲回去早些歇着吧。

这府中之事，交给兰馨来管着就是。

&rdo;

兰馨顿时满心欢喜，半福身朝战青城道：&ldo;多谢爷，兰馨定当竭尽全力将战府照顾妥当。

&rdo;

战青城点了点头：&ldo;嗯，近来新年初过，府中事宜交予你，我也放心。

&rdo;

&ldo;是。

&rdo;

老夫人拍了拍兰馨的手，瞧着好得跟一对母女似的：&ldo;青城，我观兰馨院中的桃花都开了，你今夜去那里瞧瞧，顺便替我摘几束插到屏子里去。

&rdo;

&ldo;是，母亲。

母亲慢走。

&rdo;战青城将老夫人送到了门口，远远的瞧着那两人离开了。

老夫人跟鬼追似的出了东屋，手搁在雅竹的手上，面露狐疑：&ldo;那般大的一个天云观，前些日子还是观中香火鼎盛出入华车宝马的，这……这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谋害皇上了！

当真是……唉，作孽啊！

这东屋……罢了。

&rdo;

这些个繁华荣耀转眼云烟的事儿，她这些年也见了不少了，只是到底是亏欠了那东屋的那个了。

织玉扶着老夫人另一只手，嚷嚷道：&ldo;您可是这府中的老夫人，战府里谁敢对您说一个不字，那东屋那个，原也是她自已活该，想来也是招惹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所以那道士才会说那东屋有妖孽，干老夫人什么事儿，老夫人您可千万别多想了，那都是她自已作的孽，您呐，就安安心心的在府中颐养天年就是了，幸好那丹药还不曾吃呢，若是吃了，指不定会不会变成毒药呢。

&rdo;

老夫人欣慰的拍了拍织玉的手：&ldo;你这丫头，就你嘴甜，今夜若是爷去了西屋，你就替我将那壶梨花酿送过去，他们父母两当年，可是最喜欢我酿的那酒了，如今十几年不曾酿过，也就独剩下那一小坛子了。

&rdo;

老夫人其实并不老，只是近来失去了丈夫与两个儿子，这心便跟着老了，尤其是老将军撑着最后一口气回来见她时，她一夜头发便花白了，临了时，那战老将军还与战夫人签了那卖身契。

老夫人回了院子里便挥退了众人，她颤抖着手从那小绣袋里掏出一半截断袍，原本洁白如雪的断袍已经被岁月染成了黄色，那袍上以血写着一行行字迹已经变得模糊，老夫人紧紧的握着那一截断袍，长长的叹了叹气：&ldo;夫君，如今这个战家，如何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啊，你可还在？&rdo;

回应她的，只有窗外那随风响动的风铃，老夫人面容却瞬间欣喜了，紧握着断袖上的卖身契，满眼笑意：&ldo;我就知道，你还在，还在的，我还未走，你怎会于我先走，再等等，等到我替你抱了金孙，就好了。

&rdo;

雅竹站在外头，朝这不断伸长了脖子瞧里面瞅的织玉小声道：&ldo;老夫人既要我们外头候着，你就不要看了不该看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