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吟艺楼前，与云帆擦肩而过，寒酥心中挣扎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ldo;现在见将军方便吗?&rdo;

云帆迟疑了好一阵子，才做了个请的手势，亲自带寒酥往吟艺楼去。

&ldo;娘子?&rdo;翠微欲言又止。

&ldo;你在楼下等我就好。

&rdo;寒酥道。

她跟着云帆迈进吟艺楼，繁华皆不入眼，踩着楼梯一级级快步往上走。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偏又执拗地想要现在见他问那么一句。

出乎寒酥的意料，云帆并没有将寒酥领去热闹的宴间，而是带她去了一间雅室。

吟艺楼非勾栏之地，建筑多以能相聚赏乐赏舞的宴室，有床榻供人小歇的雅室并不多，地方也不大。

&ldo;将军，表姑娘求见。

&rdo;云帆立在门外禀话。

很长一段沉默之后，才传来封岌的一声&ldo;进&rdo;。

云帆为寒酥开了门，他并不迈步进去，待寒酥进去，他在寒酥身后关了门，行色匆匆地往楼下去，明显有事要办。

寒酥望向封岌，见他坐在床榻上正在穿衣。

寒酥浅浅地吸了口气，直截了当地问出来：&ldo;将军知道程雪意是我。

&rdo;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她微沉的声线里噙着的失落尽量遮掩也没能完全藏住。

封岌正在拢衣襟的动作停下，抬眼正视寒酥，道：&ldo;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是我确实喜欢你写的东西?&rdo;

寒酥紧紧抿着唇不吭声。

分明是已经知晓的答案，真的听见时，心里的挫败感还是难掩。

&ldo;寒酥。

&rdo;封岌认真唤她的名字，&ldo;你可以对你自己的才学更自信一些。

&rdo;

他又说：&ldo;我只不过是一个能够更快让你写的词面众的契机。

我从未夸过你的词半句。

你要明白，在我封岌身边的阿谀奉承之辈永远只会是少数，更多的是一身风骨的学者雅士，若你写的东西是狗屁，他们才不屑于夸赞。

&rdo;

不知道怎么的，寒酥心口突然一湿。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对封岌说的话要不要相信。

终究是女郎，没有上过学堂，没有夫子点评过、没有同窗比较过，更无科考机会。

她所学皆来自于父亲与书卷，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

&ldo;寒酥，&rdo;封岌再一次认真唤她的名字，&ldo;这世间女子独行于世本就艰难。

我不赞成，可也不会阻止你前行。

一些举手之劳，你也不必为了避嫌而避嫌。

&rdo;

微顿，封岌换上稍微轻松些的语气：&ldo;毕竟都说我封岌是大荆元元之民的再生父母，我珍民如子，待民如亲。

&rdo;

寒酥心口的那一块冰慢慢化开，她这才从封岌未完全收拢好的衣襟看见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