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瘦，因为瘦，五官便更加突出，也更加吓人。

方朝清走上前，坐在床边的矮凳上。

他那张面白如玉翩翩公子的脸与崔氏的脸在一起，便如同谪仙伴罗刹。

&ldo;珍娘，再用些吧，你太瘦了。

&rdo;方朝清端起一碗白粥劝道。

闻言，崔珍娘不禁心头一甜，犹豫地看向那粥，小心地问道：&ldo;清郎，我真的瘦么?&rdo;

方朝清点头。

崔珍娘这才放心，展颜一笑，乖乖点头道：&ldo;好，我吃。

&rdo;

却不知她那一笑，令她罗刹般的脸更加丑陋。

方朝清仿佛看不见一般，拿起瓷勺，舀了粥喂她。

崔珍娘甜甜笑着，就着勺子吃下了粥。

只是，粥还未咽下，她眉头忽然痛苦地一蹙，旋即&ldo;呕&rdo;地一声，一大堆秽物从口中呕了出来，尽皆呕到方朝清手臂和端着的粥碗中。

一股酸臭味儿在屋中蔓延开来。

方朝清只觉得眼前发晕，沾满了秽物的手轻轻颤抖。

崔珍娘看着方朝清的手，吓傻了一般，然后痛哭起来：&ldo;清郎、清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我也不知怎么……清郎，对不起、对不起……&rdo;

她嘴角的秽物还未擦去，这么一哭，鼻涕眼泪也都流出来，面貌更是难以卒睹。

方朝清强忍着不看那秽物，胸口却实在忍不住翻滚起来，他颤抖着放下粥碗，竭力稳住声线，安抚她道：&ldo;无事，不要怕，下次吃不下了跟我说便是，千万不要逼自己。

&rdo;

崔珍娘哭着不住点头：&ldo;好，清郎，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rdo;

方朝清站起身，脚底却觉得有些发软，他道：&ldo;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日再让大夫来看看吧，让大夫给你开些开胃消化的药。

&rdo;

说罢，便脚底有些浮地走了出去。

崔珍娘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出了门，待不见了他背影，忽地狠狠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ldo;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这么不争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