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元猫眼一瞪：&ldo;哥哥这话说的，我怎么不要脸面了?当年犯错被赶出京城的可不是我，哥哥是忘了自己做了什么?要不要我再提醒哥哥一遍?&rdo;

方朝清脸色惨白，深吸一口气，沉声道：&ldo;揭了我的疮疤，你便光彩了么?&rdo;

他微闭眼眸，眼里痛色闪过：&ldo;你和父亲……不是一直以我为耻?&rdo;

话声落下，那边方朝元没接话，只瞪着方朝清，半晌才狠狠地&ldo;哼&rdo;了一声，转眼又扬起笑容，笑地极为乖巧：&ldo;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哥哥，我今天可是诚心诚意来关心你、投靠你的，你看，我行礼都收拾好了，你总不会不收留我吧?&rdo;

方朝清一愣，这才看到那棚子下竟然真堆了许多行礼，怪不得要扎棚子，那些行礼堆在太师椅后都把棚子堆满了，黑压压一片倒真不是做样子。

他皱眉：&ldo;我过得很好，就不用你关心了。

&rdo;

方朝元瞬时瞪大眼，刚刚装出的乖巧模样立时又变作了乖张：

&ldo;好?哪里好了?离家五年，一事无成，曾经的堂堂状元郎，先帝亲口夸过的&lso;御笔金钩&rso;，不读书不治学，却操贱业与商旅为伍，还做什么砸什么，如今开个破书画铺子，竟然还靠卖春宫图发财?可怜没了春宫可卖，就立马又变得半死不活地……&rdo;

&ldo;你这叫过得好?&rdo;

他眼里甚至有了些恨，又笑地极为嘲讽：&ldo;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叫方朝清了?忘记自己曾经多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了?&rdo;

&ldo;如今窝在这破地方，无人知晓，无人理会，庸庸碌碌蝼蚁一般地过日子，你这也叫过得好?&rdo;

他语速极快，却吐字清晰，没一个字含糊不清，一字字一句句，便如闷雷一般，一道接一道地砸在方朝清身上。

方朝清猛然胸口剧痛，耳朵轰隆欲鸣，酸涩的双眼几乎看不清眼前人影。

他张口，想要拦住他不要再说，然而方朝元已经片刻不停地再次张了口。

&ldo;哦，还有你这媳妇儿。

&rdo;他看着崔珍娘，无视她惨白的脸色，和绿豆眼里惊恐的神情，笑地张狂又恶质。

&ldo;你是忘了表姐了么?当年你可是跟京城第一美人定亲的呢，多少人羡慕，如今呢?&rdo;

&ldo;不娶美若天仙的未婚妻，反而娶了崔珍娘，你说你过得好?嘻嘻……&rdo;

他又将崔珍娘上下打量一番，随即厌恶地扭开头，仿佛多看一眼都污了自己眼睛似的。

&ldo;你忘了当年你怎么说崔珍娘的?&rdo;

&ldo;你不记得，我可记得呢，你说&lso;我喜欢苗条些的女子，崔姑娘……丰润了些&rso;。

&rdo;

&ldo;嘻嘻，哥哥你可真委婉，嫂嫂当年哪叫&lso;丰润了些&rso;呀，分明是胖成猪才对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