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征绕至沙发后背，把白俊飞刚才的拍肩还回去，代替没说出口&ldo;谢了&rdo;，然后拄着肘拐出去。

甘砂把aj带出下鸭场的小门外，没走远，脚下就是小门横梁的影子，一堵围墙分开了灯光与夜色。

aj又挠挠胸口下方位置，打起精神问：&ldo;姐，什么事啊？&rdo;

游征先前让他配合演戏、隐瞒动向，现在该不会是兴师问罪来了吧。

甘砂看出他紧张，挤出点笑容，但月色暗淡，约等于无，索性放弃。

&ldo;聊聊，别紧张，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rdo;她说，&ldo;你老家哪里的？&rdo;

aj右眼皮突突跳，&ldo;怎么突然……查户口呀？&rdo;

甘砂含糊道：&ldo;差不多吧。

&rdo;

aj试着用玩笑缓解氛围，&ldo;是不是还得问家里有几口人啊？&rdo;

甘砂感觉到他的抗拒，是她自己太急，毫无铺垫地切入，难免让他反感。

于是换个方式，她先透底。

甘砂抱起胳膊，望着不远处的山峦剪影，与其是跟他说话，不如说更像自言自语。

&ldo;我以前有个弟弟，比我小七岁，在他大概刚会爬的时候，被人抱走了……&rdo;

甘砂说话风格与做事一样，直接干脆，开门见山就给他一剂猛药。

aj脖子一梗，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ldo;也就七八个月大吧，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了，我们家的照片都被收起来，从那以后起就假装他没来过……但我们肯定还是会时不时想起，想他有没有活下来，活得好不好……&rdo;语速不知不觉慢下来，她低头看着模糊不清的砂石，把aj当成树洞，&ldo;就算记得，快二十年过去，大概见到也会认不出来吧。

&rdo;

aj又摸摸后颈，不自在时总会有这个小动作，这让他看上去腼腆而容易亲近。

&ldo;你不会想说……&rdo;aj踟蹰开口，表情僵硬，似乎难以消化，&ldo;可是，我跟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啊，应该不像……&rdo;

谦虚的否定莫名叫他心头发堵，aj重新打量甘砂的五官，轮廓的确没一处相似的。

如果真的把甘砂置入亲姐的角色，aj心头五味陈杂，迷惘有之，怅然有之，惊喜也有一点点。

甘砂没有正面回答，继续说：&ldo;但我记得我弟弟左侧腰上有一块胎记，像一只蝴蝶……&rdo;

她左侧冲着他，右手下移拍了拍侧腰，刚好是aj那块胎记对应方位。

&ldo;怎么、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rdo;aj嘴唇哆嗦，结巴起来，&ldo;我是说、突然、突然就碰上了，还、认出来了……&rdo;

aj的反应情理之中，如果他身世再复杂点，也许还会怀疑甘砂认亲是另有所图。

天上掉下亲姐姐，aj第一秒就被砸晕了。

这是对以往认知的颠覆，意味着过去的真实变成了谎言，谎言背后动机叵测。

甘砂试着建议：&ldo;如果你不排斥，我们可以做一个dna鉴定。

&rdo;看着他似乎动摇，甘砂趁热打铁，大胆推测：&ldo;aj，你第一反应不是坚决否定我，也是想过这种可能性的，对不对……&rdo;

是的。

aj得承认，甘砂温柔起来的确像姐姐般让人想依赖、甚至想像小孩一样撒娇。

她第一反应大概会叱骂，但不会真动手，或许最后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