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刑般怒视这位来路不明的亲弟弟，诡谲一笑，扣下了扳机‐‐

咔。

齐烨表面也卡壳一瞬，近乎奔溃的失望一闪而过，很快又回复一贯的冷厉无情。

微妙的表情似乎对游征无分毫影响，他只管朝对方伸手，&ldo;该我了。

&rdo;

□□给重重拍在摊平的掌心，游征如他高举双手拨动转轮，窸窣声再度回响，如转动的铁链绞紧在场每个人的脖颈。

&ldo;这是运气问题，你我想杀掉对方只有六分一的概率，我既然能在齐家生存那么多年，足以证明我的运气比你好。

&rdo;

这番托大的自我宽慰与其说露怯，更像在干扰游征。

游征丝毫不受影响，不疾不徐道：&ldo;如果我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我希望能生在一个普通的双亲家庭，这样也省得你老为我操心。

&rdo;

即便意识如血液流失，神志逐渐溃散，游征一字一句仍如惊雷炸在甘砂耳边，也许没人比她更懂边缘身份的辛酸与痛惜，也许曾经有，也如余烬终熄。

哈哈的笑声比话语更像在掩饰忧虑，&ldo;我真是遗憾没有早点知道你的存在，不然你也不必顶着尴尬的身份苦活那么多年，我亲爱的弟弟。

&rdo;

&ldo;的确如此，不过不必担心，你还会有更多遗憾。

&rdo;转轮止歇，弹巢复位，枪口正触齐烨眉心。

游征第一次嘴角轻扬，胜券在握的得意蔓延到眼睛，&ldo;顺便给你透露点数据，我玩这个，还从来没有输过。

永别了‐‐&rdo;

振聋发聩的枪声代替无法出口的叠音词，齐烨双目瞠圆，笔直后倒，眉心多了一枚小小的黑孔，血如喷泉溅了对面人一脸模糊。

僵硬的手臂卡顿地垂下，游征面无表情望了最后一眼，声音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战栗‐‐

&ldo;这是实力问题……&rdo;

然后他才像找回呼吸，深深喘了一口气，刚才胳膊的战栗也随着气息扩散全身，他退了几步，扔开□□。

失措没持续多久，另一滩血泊唤回他的神志，用一股劫后余生的大力抱起甘砂，想抹去她嘴角的血迹，反倒把自己手上的沾了上去。

&ldo;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家。

&rdo;

那股气力似乎渡至她身上，甘砂揽着他的脖子勉强站起，也想拭去俊颜上煞风景的血迹，游征温柔挡开她，斟酌一个让她稍为舒服的姿势抱起她。

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