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我把车调转方向重新向镇上开去，雾气越来越浓重，很多家庭已经熄灯了，整个绿湖镇像死亡了一般寂静。

但我最终来到那个熟悉的院落前停下来时，一盏橘黄色的灯在门口亮着，它的光温和地穿透了雾气。

有个纤细的身影站在灯下，抱着手臂来来回回踱步子。

我刚下车，那个人一下子冲到我怀里，紧紧地抱住我。

&ldo;你去哪儿了，马修?&rdo;索菲哽咽着说，&ldo;你这个混蛋，怎么突然就冲出去，手机也没带!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五个小时没有消息，你想让我发疯是不是……&rdo;

我环抱着妻子的身体，她冰凉的脸颊让我隐约有些内疚。

我尽量把她裹进外套里，想让她暖和一些。

索菲抚摩着我的后背，慢慢平静下来，我有点冲动地想向她道歉，可是最后却只是用力搂住她。

索菲死死拉住我的手，不容反抗地将我拽回到房间里，夜晚的寒气都被她砰的一声挡在外面。

&ldo;莎拉已经睡了……&rdo;她一边忙着给浴缸放满热水，一边对我说，&ldo;马修，你肯定累了，如果想要吃点儿东西‐‐&rdo;

我摇摇头，机械地脱下衣服，然后用手擦去镜子上的水汽。

最近我下意识地避开那些亮晶晶的、反射影子的东西，虽然早上会不得不对着它们梳洗一下、保证自己能以正常的样子见人，可是这么清楚地打量陌生的自己还是几天一来的第一次：

黑色的头发潮湿地贴在脸上，显得皮肤白得如同僵尸，微微发黑的眼圈更是让镜子里的人看起来非常憔悴，他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带着神经质，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它们尚未变得疯狂，反而在惊恐中带着一种清明。

&ldo;好了，马修。

&rdo;索菲对我说，&ldo;来，洗个澡，我帮你按摩一下。

&rdo;

我从镜子旁走开，脱下衣服，把冰冷的身体沉入水中，妻子温柔地揉着我紧绷的额角。

我闭上眼睛，问道：&ldo;索菲，你相信超自然的力量吗?&rdo;

她按摩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继续：&ldo;为什么这么问?&rdo;

&ldo;我想知道，幽灵、飞碟、超能力……你相信这些吗?&rdo;

&ldo;哦，马修，你知道我是个老派的基督徒。

&rdo;

&ldo;是的，最尊敬上帝、殉道者和特雷莎嬷嬷。

&rdo;我忍不住微笑到，&ldo;既然能相信神，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你也相信魔鬼的存在呢?&rdo;

&ldo;这是光和影一般的辩证关系吧，我们从前就讨论过。

&rdo;

我朝后仰靠，把头放在妻子的腿上：&ldo;因为祈祷会坚固信仰，而且我们每天都体会到上帝的恩赐，我们相信他。

不过索菲，你感觉到魔鬼的存在了吗?&rdo;

温柔的指尖在我皮肤上滑动：&ldo;你指的是恶念?当然了，我们可不都是天使……&rdo;

&ldo;不，索菲，我的索菲，其实我在想‐‐魔鬼有时候并非虚无缥缈，也许偶尔看得见、摸得着……&rdo;

&ldo;你在说什么呀，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