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白笙才轻声道：&ldo;可外边的修仙世家怎么办?尤其金溪杜家，全家灭门死在沈怀君手里……&rdo;

&ldo;杜家若找上门来，我亲自去说。

&rdo;柳斋不屑地哼了一声：&ldo;本尊不信，这天底下竟有比我学识还广博之人!&rdo;

这柳斋话里已无转圜的余地，白笙一听彻底住嘴，转而脸色一变，又泪眼婆娑窝在沈怀君怀里。

&ldo;太好了，真真是上天怜我命途多舛，留下了师兄陪我!&rdo;

&ldo;……&rdo;

沈怀君满脸漠然：&ldo;你回去吧，我累了。

&rdo;

白笙用力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告别，好似仍然是当年那个站在山头、对师兄依依不舍的小师弟，众弟子也依次离开小院，半盏茶的功夫，小院又变得寂静安宁。

柳斋见状，跳上座椅，小胖手在口袋里摸啊摸，掏出一瓶丹药递上去。

沈怀君见是修复灵脉的灵药，一挑眉：&ldo;你不探脉，怎知我修为已毁?&rdo;

&ldo;书库中记载，七百年前那位修者从毁仙池里出来后，经脉皆被天雷震碎。

&rdo;柳斋凉凉道：&ldo;拿着吧，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和你客套客套罢了。

&rdo;

沈怀君一笑，接过瓷瓶，翻手时脉搏处是一道明显的红痕，这是白笙留下的。

连他第一眼看到白笙时，还是不肯相信小师弟是心机阴毒之人，直到这人看似抱他哭诉，实则死死掐着他的脉搏探修为，他也清晰瞧见白笙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

知道他修为尽毁，白笙怕是高兴坏了吧?

&ldo;话说，你回来干嘛?来清霄门受气吗?&rdo;柳斋直截了当：&ldo;照你这人的心性，不该隐居避世、一辈子都不回来么?&rdo;

沈怀君抬头见墨砚寒在远处的莲池撩水玩，便打算直言鬼主出世之事，可刚欲开口，话却生生噎在喉咙里。

&ldo;到底怎么了?&rdo;柳斋催促。

沈怀君垂下手，指尖轻轻抚着鸦羽大氅边缘的金色纹路，过了好久才回道：&ldo;我惦记大师兄，他什么时候回来?&rdo;

&ldo;他?&rdo;柳斋满脸写着不相信，却也认真地想了想：&ldo;那厮和你师尊云游，估计呆在哪个秘境里，秘境那种地方也不便传消息。

&rdo;

沈怀君眉头蹙起，凝神思索，脸色愈发苍白。

&ldo;到底什么事，要将你师兄那厮唤回来?&rdo;

沈怀君对于追问，轻轻地撇开目光：&ldo;这件事我说过，可你们都不相信，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rdo;

沈怀君走到院门口将柳斋送走，转身却见墨砚寒凑了上来，一双墨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柳斋的背影，目光兴奋，像是一头饿狼在凝视着猎物。

他忽然想到少年怼白笙的场景，问：&ldo;你好像很讨厌白笙?&rdo;

墨砚寒不屑地撇撇嘴：&ldo;他的心很脏。

&rdo;

那颗心脏流脓渗血，与两百年前那颗白花花的蛆虫心脏十分相配，很适合放在鬼殿前观赏，不过沈美人定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