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时钟走了一圈儿半，当来茴以为周于谦被溺死在浴池的时候，他才裹了条浴巾出来。

来茴忙拿了浴袍给他从背后披上，又绕到前面系好带子，侍候周到如同帝王般。

&ldo;你是休息，还是要工作？&rdo;来茴仰头非常&ldo;专业&rdo;地问道。

周于谦没答她，只用两指捏紧她的下颏，深深地看进那双水融融的眼眸，让他沮丧的是，里面除了疑惑，没有其他的情绪，尤其是相关感情的，半点儿也没有，他缓缓开口道：&ldo;合约终止，这五年是不是没有丝毫可令你留恋的？&rdo;

来茴望向他，他的表情不是若往常般地警告，而是很认真地问她，垂下睫毛，她也认真地回答：&ldo;不是没留恋的，只是，这世上谁的留恋又是重要的？对你来讲，留恋与不留恋并无差别！

我想，我不会去留恋别人弃之如敝屐的回忆！

&rdo;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违心地去逢迎，她知道他也只是要个答案罢了。

周于谦淡淡一笑，松开她的下巴。

&ldo;你还真是聪明，只不过，原先对我百依百顺的来茴，现在则是连敷衍都不愿意了。

&rdo;

&ldo;你要我敷衍也不是不行的！

&rdo;来茴眼皮都未抬，今天实在不想应付他。

周于谦冷嗤一声：&ldo;是想着合约就快到期了，不用再惺惺作态了是吧？&rdo;

来茴抬眸，眼鼓鼓地望着他：&ldo;你觉得这样说能伤到我，能让你开心，能让你觉得我一文不值，那你就尽管说吧，我听着！

&rdo;

周于谦瞪着她半晌，反拉着她的手拖她的床上，旋身压在身下，冷笑道：&ldo;谁说我要伤你？谁说你一文不值？不是有人把你当宝？&rdo;

他阴阳怪气地说完，低头吻住她，牙齿用力咬着她的唇瓣，手探向她的襟扣，压抑的火气使得力道重了些，尖利的指甲划得嫩滑的肌肤，她吃痛地闷哼一声，使劲推开他，冲他吼道：&ldo;今天谁惹着你了？要迁怒也够了吧！

你别忘了我是个人，我也有情绪的！

&rdo;

周于谦双肘撑在床上，怔愕地看着双颊气得鼓起的她，低沉地道：&ldo;我当然知道你情绪不好，不过，只要我说现在放你离开，你的情绪马上会好得对我千恩万谢！

&rdo;

&ldo;你要放了我，若不走，还等你来赶我？&rdo;来茴气鼓鼓地反问回去。

周于谦突然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比起原来那个逆来顺受的样子可爱多了，心情好了些，坐起身把她拉到腿上，道：&ldo;你不想走谁也不会赶你！

&rdo;

&ldo;那可不一定！

&rdo;来茴转头看向窗外。

&ldo;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有你的生活，而我，只希望带妈妈回老家，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rdo;她说着，不知怎么竟惆怅起来，在一起五年了，一旦分开，就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吧！

周于谦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心绪，双臂环住她，吻着她耳侧的发丝，低声道：&ldo;睡吧！

&rdo;

半夜里，月光透过窗纱，给地板铺上一层薄薄的银灰，周于谦睁着眼睛，身侧的来茴已经睡熟了，他收回压在她颈下的手，踱到窗边，点了支香烟。

回老家清清静静地过日子？也好！

除了钱，他给不了她什么。

不是不遗憾，他能想像得到她离开后，他的生活又会变得单调，但那还不足以让他冒险到牺牲名誉，婚姻给不了，除非她心甘情愿地陪他，但又能陪多久，迟早哪天，他会再娶一个与他身份地位相符的女人。

况且，他与她都是理智的，这道感情的鸿沟，谁也踏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