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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站起身子:“皇上,臣妾——”
本来要说出口的‘失仪’二字被她生生地咽了下去,那日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这二子,虽是惯常的,她想,她是不会在他跟前再用的了。
“压到您了?”
换了这一句,却愈显暧昧。
“没。”
他站起身,手似乎抚了一下背,然后,说出简单的这一字,用力拽紧手里的纸鸢提线,递予她,“给。”
她伸出手,才要接着那提线,却发现,提线上,印了一丝的红色。
她望向他的手心,那里,不止被勒出细细的红印子,甚至于,还有血,一滴一滴的溅落。
“皇上——”
她轻轻唤出一声,竟忘了去接那提线。
“拿着线。”
他沉声道。
他一直就是这样专制。
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似乎都是她欠他一样。
也许就是这样,她进宫那时开始,就注定是她欠了他。
他要的是慕湮,是她自己,拿了那枝簪花,一并把自己送入了这禁宫。
路,只要活着,终究是要走下去的。
哪怕他对她再怎样,现在,他是为了帮她握住提线,才受了伤,她就不能坐视不礼,取出丝帕,甫要替他去拭那血渍,他却拒绝道:“不碍事。
若你还有未许完的愿,继续放罢。”
她伸手接过提线,丝帕还是借着这一接,覆到他的伤口。
他没有拒绝她的丝帕,兀自捂住伤口。
月色如水下,万阑俱静,他,一袭绛紫的袍衫站在那,黝深的瞳眸凝着眼前的女子。
她,雪色的纱裙,随着渐大的晚风飘扬着,那纸鸢却在她准备再次奔跑时,没有任何预兆地,就摔落在地。
她的心,突地一沉,见他更深地凝住她时,她的唇边,却绽开一抹苍白的笑意:“呵呵,臣妾真的很傻,竟然也以为,纸鸢放得越高,就可以让天上的人,听到自己想说的话。
真的很傻。”
眸里有雾气湮上,她抬起脸,那些雾气须臾破散后,就都倒流回去。
有些涩,有些疼。
但,随着下一阵风的吹过,都不会留有痕迹。
“怎么了?”
他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响起。
“进沙子了。”
她竭力让自己的嗓音保持平和,却还是有一丝没有抑制的哽咽。
而她的眸底,是没有泪的。
那丝哽咽是落进心底柔软处后发出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