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批下的字体，每一个字母拐弯处都很圆润，看起来简直有些可爱，连笔的最后一笔却如手术刀般狭长锋利。

&ldo;你直接削减了三分之一的预算，莱克斯，这可是你们集团麾下研究室的主力，他们每年的专利都会给莱克斯集团带来大笔的收益‐‐实验室里每一个成员都拿世界级的奖项拿到手软，出名到连我都知道‐‐你削减了三分之一的预算!&rdo;

卡尔叫起来，他的语气里全是惊讶，眼神无辜得很，完全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一份绝密资料似的。

&ldo;冷静，卡尔，我留给他们的数字非常合适，这么做只是为了给中饱私囊的小人物一个教育，一个不费口舌的教育。

&rdo;偏偏莱克斯也不在意卡尔看到了实验室的预算，他惬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ldo;毕竟我的钱可不是拿去给他们浪费的。

&rdo;

开车的茉西依然没吭声，不过这一刻她心里想的东西和卡尔心里想的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啊老板，你从来不会在这些人身上浪费你的钱。

你只是在超人身上浪费你的钱。

不过这些浪费都不算是毫无成效，卡尔又想，因为莱克斯确实发现了一些超人的弱点，比如超人的视线无法穿透铅，这是目前为止的所有发现中最为有效的一点，正是靠着那些含铅的夹层，莱克斯的实验室并未暴露在超人的视线之中。

尽管如果真的想要看到里面是什么情况，超人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达到目的，但何必要这么做呢?

对卡尔来说危险是一个遥远的词汇。

他怀疑相对于克拉克版本的超人来说他还是太年轻了，很多时候，他都会对那些危险跃跃欲试，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也许因为他的力量太强，很少真正使用，他又没有足够的忍耐力，所以他很多时候对发泄力量这件事相当热衷。

莱克斯是个势均力敌的敌人，他的头脑就是他最好的武器，他能凭借一点点蛛丝马迹发现超人拥有x视线的能力，并且很快地通过其他痕迹找到这项能力弱点，而与此同时，其他人还认为超人的行动里有x教授的出力。

于是对卡尔来说，他也是个甜蜜的陷阱。

他令卡尔感到蠢蠢欲动，他令卡尔感到心痒难耐，他令卡尔想要针对他做些什么。

然而莱克斯竟然憋到现在还不真正对超人出手，卡尔也只好按捺住自己。

&ldo;……你最近要搬到大都会了?也是时候了，卡尔，你现在十九是吗?十九岁，多美好的年纪，我还记得我十九岁的时候，那时候我的父亲还在……噢，抱歉，我真不该说起这个话题。

&rdo;

莱克斯略带歉意地看了卡尔一眼，他的神色那么诚挚，而这令他的语气真假难辨。

&ldo;别在意，莱克斯。

&rdo;卡尔的面孔黯淡了几分，他显然有些伤心，可他的神色并不显得十分悲恸，&ldo;我已经接受了这个悲剧。

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就像一本书的结局，它在过去就写好了，而我们在现在，无法改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