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桢拿起相框，用指尖在我脸上轻轻摩挲，眉眼里的温柔倒装得有七分真。

莫小白见了，如临大难，急忙冲上去抱住裴桢，双手紧紧圈着他劲瘦的腰，脸埋在他背上，像只小奶猫一样蹭个不停。

裴桢轻笑着将相框放了回去，回身将莫小白搂进怀里，一只手安抚地缓缓拍着他的后背。

莫小白仰起头飞快地在裴桢脖子上咬了一口，一张瓜子小脸立马羞得通红，又埋进了裴桢胸口小声吱吱呜呜个不停。

裴桢把下巴抵在莫小白头顶，两人紧紧拥着，一摇一摇地。

&ldo;小白真可爱，怎么你也学会装可怜了?嗯?你可没他厉害，他只要可怜兮兮地立在一边，也不说话，但一看他的眼睛，你就会知道他心里千回百转的都是委屈，他表面上宽容大方，心里指不定把你骂了几万遍，他还有一样最讨人厌，永远觉得错在别人，他永远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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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桢语气慵懒&ldo;他还真是世上少有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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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坦然地在我呆了七八年的办公室里，耳厮鬓摩、互诉衷肠。

我越发庆幸自己死了，我是真该死，在这种情况下，活着就是一种罪过，世界上早没有一人盼我好，无论兄弟还是爱人都恨不的我余生多灾多难、不得好死。

他俩你侬我侬惺惺相惜的情景在我生前也上演了几回。

那时我已经被他降成了无事可做的项目总，每天早上九点准时打卡，开始一天的办公室闲坐。

百无聊赖之际，莫小白不敲门直接推门进来，我满脸错愕，他却一副乖巧无害的样子，在我办公室里四处东张西望一阵后，拽着我的胳膊&ldo;兆哥，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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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莫小白第一次从&ldo;何总&rdo;改口为&ldo;兆哥&rdo;我惊诧不已。

论在公司的职位，他当时已是片区主管，而我只是他手下项目公司的项目总，的确是配不上他那声&ldo;何总&rdo;。

我还没从他称呼中缓过神来，他便又给我心上一记重拳。

&ldo;兆哥，你这怎么全摆些木雕、砚台，了无生趣，也不多种些绿植?&rdo;

曾经他们四个极其维护我的自尊心，在公司我有近十年没有听到&ldo;红&rdo;&ldo;绿&rdo;这些字眼了，这不是我多心，莫小白就是来耀武扬威，宣示主权的。

对莫小白的挑衅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霍玄就踢门进来。

一手按在办公桌上，看着我的眼睛，直言不讳&ldo;何兆，把办公室腾出来，留给小白，你已经不是&ldo;池西&rdo;副总了，待会儿我在秘书处给你找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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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我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手指不住地发抖，连拳头都握不紧。

还真是鸟尽弓藏，我拼死拼活地为&ldo;池西&rdo;开疆拓土，落下一身的病痛，到头来却要将战果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