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将他推开，侧放在地上，免得被污物呛了呼吸道。

&ldo;你呀，本来就不该喝这么多……&rdo;一边给他擦抹嘴角，我一边喃喃自语，身后有脚步声，我头也不回：&ldo;拿些清水来好吗?&rdo;

没听到回答。

但是一只手提起了我的后衣领，我从地上站起来，回过头：&ldo;谁……&rdo;

‐‐啪!

这个耳光响亮而清脆，我定睛细看，怎么是……沈诗?

她掏出面巾纸拭手，一面怒气冲冲望着我;&ldo;不想死的话，你他妈的跟我走!&rdo;

高跟皮靴声音响亮，在幽暗的灯光下，她的背影像一片乌云。

回头见地上的人死气已散，我总不好立刻隐形‐‐&ldo;不想死的话&rdo;?不想死的话应该是她跟我走嘛!我暗笑一声，正欲追出去，被拦住了：

&ldo;结一下帐，先生。

&rdo;

‐‐以冥币折合阳间流通币来说，每个鬼都是富翁，不过若是胡花乱花，在&ldo;十八级司法厅&rdo;，即俗语所说&ldo;十八层地狱&rdo;里可是不好过。

街上，鞭炮声此起彼伏。

沈诗在街口停住脚步，猛转身，指着我的鼻子开始数落：&ldo;他妈的，你跑哪里去了，这几天自打医院我醒了就没见你，小四要人安慰要人照顾懂不懂啊?而且我没行到你竟然是个‐‐是个&lso;同志&rso;!你、你也太不是个东西了……&rdo;

我真是啼笑皆非：&ldo;沈诗，沈诗，不是……&rdo;

&ldo;你想抵赖?&rdo;沈诗根本不容我分辩，&ldo;我隔窗看见你亲自给他倒酒，他一站起来酒倒在你身上，我走进去了老半天，你才把他搬开还嗔他&lso;不该喝这么多&rso;!你这个&lso;0号&rso;竟敢骗我，还有什么话好说?!&rdo;

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偏偏我今天事多‐‐同事这天不少人都请假，虽说任务少，但工作的人也少，我觉得比平常还忙些。

&ldo;好吧，沈诗，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也没有那个意思……&rdo;

&ldo;什么&lso;意思&rso;?你快把小四害死了现在又说没&lso;那个意思&rso;?你究竟是什么人?信不信我把你扔公安局去?快说，你究竟是谁，是干什么的?快!&rdo;

‐‐我不是人，是一个鬼，是一个救人的鬼……这话，谁信?我看看夜色，大约一点多钟，就……这么办吧。

这女孩不能劝，只能激。

&ldo;沈诗，敢跟我走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明白了，不过你要是不敢去……&rdo;

话没说完，她果然截住：&ldo;走!&rdo;

&ldo;好。

&rdo;我点手唤了辆出租车。

&ldo;去哪里?&rdo;

&ldo;郊区。

&rdo;

&ldo;‐‐不拉!&rdo;

一连过了六七辆车，辆辆如此。

也是，大半夜的往郊区跑?司机可不想过年时出什么乱子。

我本可以瞬间到的，看了看沈诗：&ldo;有摩托么?&rdo;

她瞪了我一眼，拨通手机：&ldo;喂，二哥，我是沈诗，在你家附近，你的车借我用用，‐‐好，好，谢了，我突然想回家，有事儿!别问了，把钥匙扔下来‐‐也给你拜年喽，再见。

&rdo;合上手机，又白了我一眼：&ldo;是那个醉鬼用车拉你来的?哼!&rdo;

我只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