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考临近，池愿想躲开也没办法。

当晚，他像是被迫赶上架的鸭子，不情不愿敲了敲祈越的门，停了几秒没等到回复，慢悠悠探了个脑袋进去。

祈越正在看书，台灯下的侧脸矜贵冷淡，高挺的鼻梁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吹口哨。

“不帮我补课了？”

池愿问。

听到动静，祈越的视线从书上移开，落在少年身上。

池愿穿的还是夏天的睡衣，史努比棉质运动裤下，两条细白的腿形状漂亮。

视线往上，毛茸茸的脑袋摇摇晃晃，因为刚洗过头，发尾还有一丝潮湿。

“祁老师，看书呢。”

他似乎是觉得这个称呼很有意思，又重复了一遍，清亮的少年音里带着笑意。

祈越停顿了几秒才移开目光，将书桌一半的位置让开。

池愿心中哀嚎，挤出笑坐了过去。

两人并排坐下，因为池愿动作比较豪放，书桌相对于两个人来说又有些窄，难免有些肢体接触。

两条腿碰上的瞬间，似乎有电流穿过，祈越差点没跳起来。

他强忍着心中浮现的怪异，从书里抽出几张试题卷子给池愿。

“今天做这些。”

清润的声音染上一丝沙哑。

池愿丝毫没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他接过卷子看了看，乖乖摊开做题。

所有的课程内容都在前两年学完了，祈越选择了很多基础题目，有时候会让他尝试着做一整套题目。

池愿照做不误，反正都是演，演几题和演几张卷子有差别吗？做完试卷后，祈越取出红笔开始批改，认真的侧脸格外好看。

他眉头时而舒缓时而微微皱起，改完后，祈越的视线落在其中一题，有点苦恼。

这个类型的题目，池愿已经错了四五次。

他忍不住开口：“池愿，再看一下这道题……”

修长的指尖点在书页上，然而话未落音，便被迫中断。

笔直的脊背瞬间僵硬，感受到肩膀上的温度和重量，祈越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下意识放缓。

像是怕惊扰到身边人。

过了一会，他才侧过脸，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池愿。

少年双目紧闭，从祈越的角度，很轻易可以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青色。

睡着了……真的是太累了？自己……逼他太紧吗？祈越抿唇。

生平第一次，对除了母亲以外的人，产生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