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役从候车室下来的时候，在停车场找到车子。

慢慢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上车后，他并没有启动车子，而是坐在里面久久未走。

车内没有开灯，一边的车窗是全开的，他就这样隐在黑暗里。

偶尔有进出的车子闪着车灯晃过来，那双精致的眉目被笼上朦胧的光。

坐了一会，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于役一手搭在车窗上，从烟盒里慢慢地抽出一支烟，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

今天在车站和乐意告别，于役知道自己是彻底栽在这个小姑娘手上了，满心满脑都是她。

她哭，自己会担心、会心痛，想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抽的太猛太急，烟雾在车内缭绕，他被烟呛到了，咳了几声。

乐意的不舍全被他看在眼里，明镜一样，最怕的就是看她流泪，让他手足无措。

他知道乐意全身心地爱自己，整颗心都掏给了自己，才会那样伤心。

爱情有时就是这样，我的爱不留余地，你的情也不留退路。

可以说从暗恋她开始，于役觉得这辈子也就没有退路了，携手相拥非她不可。

估摸着动车应该开动了，他用手掐灭了烟，用餐巾纸包着，才掏出手机。

在他还没有解锁屏幕的时候，乐意先发来了一段语音。

点开，收听，是她低沉略带伤感的声音“车子已经发车了，你到哪了？”

听得出来小姑娘难过的情绪还在，他又何尝不是呢。

于役坐直了身体，调整了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他知道这样做，才能稳住小姑娘。

“我还在停车场，在等你发车了我再走，车上空调热，把棉外套脱了。”

“不然出了汗，待会下车吹了冷风容易着凉。”

乐意听着他沙哑浑厚的声音，不知怎的，眼眶就湿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是不是抽了很多烟？”

乐意听得出来，每次只要于役大量抽烟，声音就会变得沙哑浑厚。

“抽了几根，没事。”

于役听着她略带哭腔的鼻音，心里一阵一阵钝痛。

“你先休息一会，我准备开车了，回去和你聊。”

于役估计再聊下去，小姑娘估计会哭得更伤心。

掏心掏肺的初恋是折磨人的，在一起甜的能挤出蜜，可分别时犹如喝了毒药让人肝肠寸断。

回到家，打开客厅的灯，漆黑的房子变得亮堂，于役把车钥匙放到玄关处，换上拖鞋走了进去。

乐意白天大半天的打扫，房子确实变得整洁明亮。

看着房子里的一切，还是那样，却似乎又不一样了。

于役在屋子里晃荡，一切的回忆刺着他的眼睛。

他再也抑制不住，想让自己平静，全然无用。

毫无目的晃来晃去，整颗心空空的，他用全身力气去克制着、试图拜托这种无力感。

像一个人在荒野里奔跑，找不到方向，呼吸不畅，一丝阳光都照不进来。

最后他走到冰箱旁，两手紧紧攥着冰箱门，好像找到寄托一样，停顿了一下，才打开冰箱门。

还没完全凑过去，一阵冷气铺面而来，挡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