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无用，”

阿九答得认真，“还不如尽其所能地努力。”

“果然是阿九会说的话，”

齐子彦很清楚阿九是如何在人生中贯彻这句话的，但还是忍不住想逗弄，“但是阿九啊，适当的安慰和鼓励也是很重要的，要不你试试看？”

齐子彦带着有点夸张的期待看着阿九，让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只是玩笑，并非强求。

阿九并不是吝啬夸奖的人，实际上他在这方面和其他方面一样坦率，只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他从不认为齐子彦需要他的鼓励，甚至于会不会认为奴来夸奖主子是种轻慢。

现在既然齐子彦自己开口，阿九就无需顾虑了。

“主子一直都很努力，而且真的做得很好。”

这句讨要来的夸奖有着超乎齐子彦想象的杀伤力，让他一瞬间就眼眶泛酸，连忙转过头以免阿九看到自己的失态。

他的人生中，得到的称赞和认可都太少了，尤其从他看重的人嘴里说出的，就格外弥足珍贵。

主子的动容也超出了阿九的预料，但也很好明白。

阿九只是给主子留出一片安宁，手上继续舒缓对方紧绷的肌肉。

“这个院子是不是跟阿九想象的不一样？”

齐子彦整理好情绪，另起了话题，“有没有失望？”

没有一点属于侯府嫡子的荣华，最直观地展现出他在这府里的地位。

“我本就不知道它应该是什么样的，说不上失望。”

阿九只在曾经进京受封的时候被邀请去贵族府上赴过宴，对贵族住所没什么了解，更不会知道侯府嫡子的院子应该是什么样的。

齐子彦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就算在侯府处境尴尬，但出身贵族本就已立于无数人之上，就算没能锦衣玉食也是衣食无忧的，竟还对阿九说出这样的感慨，实在是不该。

然而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阿九就继续了下去。

“我喜欢这个院子，安静，跟我从前的住处有些相似。”

说的是他在凉州做小将军时的府邸。

凉州地广人稀，地皮远没有京城的寸土寸金，所以阿九从前的府邸很大，粗看还有一种气派，实际上屋子大多陈旧，他住在里面的时候还经常自己修修补补。

但阿九很喜欢那个住所，宽阔敞亮，没有无用的繁华，在人照顾不到的地方长满了野生花草，透着一股天然的生命力。

想象齐子彦在勋贵式的繁花似锦或清雅风流中如鱼得水的样子是很轻易的，他身上有那样天然的贵气，在其中也一定是极出色的。

可阿九不得不承认，他面对这个对贵族来说过分草率的院子，却感到了不足为外人道的开心。

好像，能找到一点相似的过往，就说明他和主子也没有外在那样天差地别。

阿九这样一说，齐子彦竟也感受到了相同的开心，笑了起来。

“确实很安静，我从前最喜欢读书的时候打开门窗，累了就看看外面的绿意，感受下穿堂的微风。”

好吧，看来还是很不同，他就只会在院子里练武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