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霄一惊，像偷窥被撞破般慌乱地收回视线，下意识循着他的话反问：&ldo;为什么?&rdo;

夏惊蛰闭上眼，睫毛盛着阳光，让他看起来澄澈得不似在人间：&ldo;因为她亲口说，我坐在那里就是妨碍别人学习，弄得前桌的同学战战兢兢，让我滚出教室‐‐那之后我就不怎么上自习课了。

&rdo;

&ldo;怎么办呢，我也尽力了，但哪怕什么都不做，在她眼里也还是会变成惯犯的。

&rdo;他的话音低得仿佛自言自语，眼皮略微掀起，望向玻璃窗那一侧正敲着黑板大声训斥的女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ldo;有时候我会想，说不定哪天会收到她的委托函，如果真有那天，我该怎么办呢……&rdo;

枕霄看着他的眼睛，无端想起了俯视人间的神灵‐‐明明只是个不甚完美的高中生，也会因为熬夜太久睡过头、因为迟到在走廊上罚站，喜欢吃甜食，有这样那样别扭不肯明说的心思……

却会那样看着本该仇视的人，眼神平静而淡漠，近于悲悯。

&ldo;枕霄。

&rdo;突如其来的点名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一次被点名的人却没有收回视线，依旧望着他眼睫间细碎的阳光‐‐或许是因为阳光刺眼，又或者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夏惊蛰抬起手臂挡在面前，在那一方狭窄的阴影中睁开眼，直直看向了他：&ldo;你是相信我的，对吧?&rdo;

枕霄默不作声地同他对视，一秒，两秒，三秒，然后点了点头，以一种向神灵起誓般郑重的语气道：&ldo;我一直相信你。

&rdo;

‐‐&ldo;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rdo;

那时他说了什么呢……

大概回答得比现在更快，却不如现在虔诚。

夏惊蛰笑着眯起眼，伸长胳膊，透过手指的缝隙看着太阳‐‐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认真，先前准备好的自嘲也没了用武之地，反倒像被人击中了弱点，耳根都隐隐有些发烫了。

&ldo;不对他人抱有期待，不向他人付出真心&rdo;，他终究还是破戒了‐‐终于还是卸下了锋芒毕露的保护壳，甘愿袒露柔软的内里，安然付出真心。

不，或许早就破戒了。

他被微妙的直觉驱使，鬼使神差地在对方面前卸下冷硬伪装，像个寻常高中生一样展露性格里暴躁、柔软或感性的部分，其实不过是他们认识约莫三天时的事。

枕霄于他而言，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

一个例外，一个让他安心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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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对了，你手臂上的伤……没事吧?&rdo;

&ldo;有事，很疼，疼到写不了字了。

&rdo;

&ldo;少来这套‐‐说认真的，没事吗，用不用去医务室?&rdo;

&ldo;没破皮，不会感染，你又不是真的猫……&rdo;

&ldo;那就好……还有，你之前说的补偿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说过吗，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那你想好了吗?&rdo;

&ldo;为什么是我想?!&rdo;

&ldo;医生让我减少思虑‐‐想不好就用身体补偿算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