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合同里有一条是&ldo;宣传方式以公司决定为准&rdo;，所以平时都是关阳代管他的微博，给他什么人设他就怎么走，很少有自己的意见。

但涉及余煦就是原则问题，他不想因为这层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影响余煦生活‐‐echo知名度那么广，如果哪天余煦的脸和身份被爆出来，他身边同学会怎么看他，大致也能想见。

然而被关阳带了那么久，他也知道这个&ldo;金牌经纪人&rdo;的脾性，表面上跟他客客气气，背地里还是唯利是图。

如果他不喝对方给的敬酒，说不定哪天他和余煦&ldo;如胶似漆的日常照&rdo;就被关阳发到网上了。

毕竟有那张合同拴着，他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反抗措施。

沉默良久，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示意造型师继续弄头发，一边语气平和地对关阳道：&ldo;营业可以，微博我自己发，发之前会先通知你，这样行吗?&rdo;

关阳还嫌不够：&ldo;不光微博，其他场合也得带上，你要塑造一种不是故意秀恩爱，但有时候藏不住、还是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感觉。

&rdo;

套路挺耳熟的‐‐像之前那个&ldo;echo眼神拉丝&rdo;。

余昧皱了皱眉，问他怎么才算无意间流露出来。

&ldo;这你自己把握，我又不是导演，&rdo;关阳看他让步，语气也轻松了不少，笑着道，&ldo;今天先发条微博吧，也不用出镜，发个酒店双人份夜宵什么的‐‐反正你也不想他露脸，这样正好。

&rdo;

余昧&ldo;嗯&rdo;了一声，刚想挂电话，又听见关阳补了一句：&ldo;哦对，还有，虽说上热搜的说法是你带家属，但毕竟是偷拍，就一个背影也不知道是谁，底下还是有人猜那是哪个小明星来着‐‐你最好找个机会说一下，把什么带小鲜肉开房的嫌疑都撇干净了，别影响形象。

&rdo;

第39章生生不息

这些话余煦没听见‐‐他自己有分寸，知道工作时间不能去打扰余昧，也没跟进休息室，就待在一个会客用的空房间里，一边吃盒饭，一边听向蝶讲她被余昧&ldo;收留&rdo;的往事。

&ldo;我是孤儿。

&rdo;向蝶先给他丢了个炸弹，语气倒是很平常，&ldo;我爸希望我是个oga，好嫁进实现阶级跃迁，我妈希望我是个alpha，能一拳揍死我爸让他别吃喝嫖赌打老婆，顺便搞出一番事业带她实现阶级跃迁。

&ldo;最后分化完发现是个没什么用的beta，加上我性格软，成绩又不好，两边都觉得没指望了，婚姻也维持不下去，就离了。

&rdo;

余煦点点头，不敢轻易评价她的魔幻人生，安静地往嘴里塞了块炒西红柿。

&ldo;我高中毕业那年离的，反正那之后我就当自己是个孤儿了，也没读大学，出来找工作，听说当明星助理能免费吃盒饭，就报名应聘去了。

&ldo;最开始跟了一个小演员，没什么名气，脾气倒是很大，随时随地喝的水都要是温的，加鲜柠檬片，我只能随身带把水果刀，带个柠檬，他要喝水就当场给他切。

&ldo;但在剧组里嘛，也没地方给我切柠檬，只能拿手掌当砧板，有一次不小心把手切破了，柠檬汁流进去，痛得要死。

&rdo;

她摊开手掌，给余煦看那道横贯掌心的旧疤，耸了耸肩：&ldo;我当时特别懦弱，跟个寄人篱下的小鸡仔似的，也不敢反抗，他可能也难得碰上这么好拿捏的助理，把我一个人当三个使唤，每个月才给一千五，付房租都紧巴巴的……

&ldo;本来忍一忍就过去了，但那天是在太疼了，我突然就崩溃了，把那颗带血的破柠檬往他身上一扔，跑去厕所哭了个昏天黑地，到最后都哭吐了。

&ldo;后来有个男的来找我，说我把戏服弄脏了，让我赔，一件衣服要我一年的工资。

&ldo;我当然拿不出来，边哭边跟他求情，问他有没有别的办法。

&ldo;他把我的身世背景都问了一遍，知道我无处可去，好像特别满意，就问我要不要给他带的歌手当助理……你也知道了，那个歌手就是余老师。

&rdo;

她短暂地停下来，吃了一只蛋饺，神色好像突然变柔和了，没了那种谈论魔幻人生的戏谑，真情实意地轻叹道：&ldo;余老师真的……是个菩萨一样的人。

&rdo;

余煦点点头，深有同感。

&ldo;你也知道吧，&rdo;向蝶一脸&ldo;我就知道你能懂&rdo;的模样，对他笑了笑，&ldo;当时我以为我的人生就那样了，反正给人当助理，跟谁都一样，也做好了当牛做马的心理准备，毕竟那时候余老师已经很火了，但关阳只给他招了我一个助理。

&rdo;

&ldo;但是余老师特别好，二话没说先帮我租了房子，还说我是女孩子，不用跟着他跑进跑出的，每个星期帮他买买猫粮、订一点花材就好了。

&ldo;那个时候他刚跑完亚巡回来，还要在国内开演唱会，休息不好，整个人瘦的跟张纸一样，公司还让他就那样保持住，说什么病态美，招粉丝心疼了又能圈钱……

&ldo;我也不能光拿钱吃白饭吧，就偷偷跑去酒店给他送饭，什么能长肉送什么，被关阳抓到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ldo;后来我才知道，余老师的身世比我还惨，一出生就被抛弃了，丢在孤儿院，还差点被院长猥亵，好不容易被收养了，转手又卖进娱乐圈里……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破地方，他都那么好了，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颜值，也不跟人争，还是受了好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