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唯有坐得很久的二人对视时，仿佛还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沈一音本来一贯习惯先抑后扬，这样等到发生了最坏的事情时，才不至于不能接受。

只是没想到，穆绾迎的反应这么激烈。

她急促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也满是心疼。

不过明明那么漂亮的眸子里，却带了一丝悲伤，是怜悯吗？“就说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最可爱，还是绾绾对我最好了！”

沈一音嘴角上扬，抱起了她的胳膊，靠在了她的肩头，“说是这么说嘛，我还是很惜命的，希望会有平凡且美好，简单却有趣的日子可以过。”

平凡且美好，简单却有趣，这在现代和平年代，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来之不易。

穆绾迎偏头看去，只觉得刚刚的话还在耳畔。

可听身旁之人的话时，却又心头微颤，似有所感。

“阿音……”

穆绾迎轻轻唤了一声，只是未等来沈一音的回应，原本还站在一边的小树突然来到了她们二人面前。

“主人，你可以相信小树的，我和那个……我和以前不一样的！”

小树突然蹲在了沈一音的面前，抬头看去，更是委屈得不行。

又是这个眼神。

沈一音望着他那双眼睛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得到，那眼中的情意不是对着她的。

沈一音缓缓坐直了身子，望着小树，她想问，却又不知道能否得到什么答案。

更害怕，是个不能面对的答案。

“我惜命，但也不畏生死。

我以前也是在类似医馆的地方工作，见过很多生离死别。

我前世的记忆虽然失了大半，可是我还能记得，我的家人很不喜欢我，也就算是无牵无挂的吧。

所以其实将来不论怎样，对我来说都是赚到的。

你们其实不用为我难过的，能记得我，会为我的离开流泪伤心，就差不多了。”

沈一音从现代穿来的时候，其实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故去。

只不过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地方重新生活。

在那一个月里，受着容宁姐姐的关照，才得以有个地方遮风避雨，衣食无忧。

当她来了京都之后，虽不用工作都可以拿得到月钱，但是……当她坐下来静静回想之际，又会觉得每一日都特别不真实。

“不会的主人，小树法力不够，等主人法力修炼回来，主人会长生不老的，会永远存在的！”

一颗泪珠从他的脸颊处滚落，最终爆发了。

只是穆绾迎觉着意外，她明明就坐在沈一音的身边，为什么她只看得见小树的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惊讶之余，转头看向了沈一音。

沈一音则是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说之前还在奇怪系统的形态为什么会突然改变，那么现在，大抵是有些眉目了。

“我的前世，很久以前的前世，是不是你的主人？”

沉思片刻，她终于开了口，只是她不知，此时他们的对话，外人听不见。

小树抹去了眼角的泪，相当倔强，又靠近了些许：“主人，你就是主人，你永远是小树的主人。”

小树的话开始模棱两可，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在沈一音听来，差不多等于认可了。

“算了，我不想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