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褚襄唇角微扬，神情不变，仿佛正在诉说某种温柔缱绻的情话，他说：

&ldo;以龙雀奉与君上，只要君上记得当日誓言，龙雀就由您驱策，成帝王业也好，成万骨枯也罢，龙雀只尊您为君，愿真龙正位，庇佑万民，诸天星河，永宁长安。

&rdo;

蓝珏一手拉住褚襄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他的腕骨。

他说：&ldo;我对龙雀立誓。

&rdo;

他说着，忽然握住刀刃，一道鲜红的血液从掌心滑落，惊得褚襄跳了起来。

&ldo;好好好我信了我信了!&rdo;褚襄说着，一把抓起他的手，&ldo;止血啊!&rdo;

他看着蓝珏的伤口，而蓝珏诧异地看着他，眼神慢慢变得炽烈。

……

天衍城已经进入了雨季，从天色渐暗开始，就不断阴雨连绵，直到入子夜时分，大雨滂沱，敲打在窗框上，发出密集而震颤的声音。

就在夜露大街附近，有一个小型广场，平日里花魁们会在此地表演歌舞，接受贵族们的鲜花评选等等，雨夜，大部分客人都选择留宿温柔乡，而非冒雨回家，铁卫的巡视都因为过大的雨水而迟滞，所以，直到雨变得小了些，异常才被发现。

&ldo;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do;

一声足以惊动整个天衍城的尖叫响起。

片刻后，白靖安带着铁卫赶到夜露大街，脸色骤然大变。

在那个广场上，血水已经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尸体被水流洗得泛白。

那些尸体七零八落，断裂得可怖，皮肉骨骼支楞，泛白的肉块令路过的贵族回身呕吐不止。

有人在这个广场上，以尸体残骸拼出了八个字：

&ldo;天下无道，当以身殉&rdo;

第20章

并非白靖安想要放任事态扩大，而是那些尸骸并不属于一个人，是很多人，从衣物碎片来看，那些尸体的身份一旦查清，绝对是一份令白靖安头皮发麻的名单，所以他不能草率将朝中大员的尸首就这么轻描淡写拉出去付之一炬。

可是雨水洗得去血迹，洗不去血腥。

地面上摆放着尸体的残骸，全部都是死于昨夜，巡逻的铁卫因为暴雨的干扰，并未发现刺客的踪迹，也没有注意到刺客是什么时候把人切碎了拿来拼字，刺客的手法冷酷堪称残忍，那些尸骸里男女老少一应俱全，不多时，白靖安的下属已经来报。

&ldo;大人，目前确认的死者有户部的李、齐两个尚书大人，军部两个校尉，以及天衍城的一名蔡姓税务官。

&rdo;

&ldo;这么多?&rdo;白靖安命令：&ldo;让副官陈良带人暂时封锁整个夜露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