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爸不是这场战役的主力军，习惯于沉默和说教的男人在阳台上抽了好几支烟之后，终于进来了，给程艾到了一杯水：&ldo;小艾，你听……&rdo;

&ldo;我同意。

&rdo;程艾打断他的话。

&ldo;什么?&rdo;

&ldo;我说我同意，你不就是想跟我说你们离婚对我以后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影响吗?而且我已经上高中了，我同学的父母也有很多离婚的，他们也过得很好，我也可以。

&rdo;程艾一口气把话都说了出来：&ldo;还有，我也不需要你们为了我再去虚情假意地维持你们现在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你们想离的话，尽快离吧!&rdo;

程艾冲进房间里，哐当一声关上房门，长呼一口气。

就算是在这种环境下，程艾还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来，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很快，她听到了通电话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妈妈就赶了回来，一进门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句：&ldo;程艾，你太幼稚了!&rdo;

她生气的时候会直呼大名，但是程艾只是把脖子下面的被子往头顶上拉了拉。

&ldo;你!&rdo;她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被程艾的父亲给拉了出去，门没关紧，他们在客厅里的对话，程艾听的一清二楚。

&ldo;你不要怪她，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不好接受。

&rdo;这是习惯性和稀泥的爸爸。

&ldo;你做出这事儿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的宝贝闺女不好接受?&rdo;这是一贯犀利严肃的妈妈。

&ldo;你这个人不要无理取闹，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原因吗?你自己就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一个合格的妻子吗?&rdo;

&ldo;我不想和你吵……&rdo;程艾能想象到她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的样子。

&ldo;事情总归要解决，小艾说了，她同意我们离婚，我说过，她是大孩子，我们要充分尊重她的想法，大家都是可以沟通的嘛。

&rdo;

&ldo;滚!&rdo;程艾能体会她的歇斯底里。

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容忍老公的出轨，即使是女强人，即使是早已经淡漠的感情也不能有污痕，就像是一条白床单，颜色被洗黄了，和染上了黑色，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一个还能用，一个不能。

&ldo;好好好，我先去公司一趟，你在家和小艾谈谈。

&rdo;

哐当一声门关上了，程艾躺在床上听见外面的啜泣声。

她几乎没见过妈妈哭，她嘴巴很厉害，好像从来只有伤害别人的份儿，整天都是很坚强的样子，好像世界上没有她搞不定的事情，她的经验总是很丰富，说教起来没完没了。

可是她现在竟然哭了。

程艾翻身下床，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她哭花了妆，慌忙低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的样子，看了一眼表，晚上，九点二十分。

她觉得自己应该记住那个时间，那可能是她的生活发生改变的时刻。

&ldo;你赶车应该没吃饭吧?我也没吃晚饭，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