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倒没想到明镜突然还管起这些来了，他看了看腕表，已经是十二点过了，&ldo;太晚了‐‐你是开车来的吧?带我去酒店。

我走这一趟确实不是来查产业的账目的，你们不必太过在意，正常经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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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经理苦笑了一下，&ldo;也就勉强支持吧，北平不比南京，明董事长是看在我们这些好歹也跟了明家多年的人的份上，勉强支持着，也算给我们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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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已经这么艰难了么?&rdo;明家在北平的产业很少，也就几家店铺和一家面粉厂，明诚没有亲自经手过这边的事务，&ldo;需要我去找点门路?&rdo;

&ldo;您上车吧。

&rdo;莫经理没有带司机，亲自开车，&ldo;北平……这门路不找也罢，无底洞一样的，那么多方势力，又搭着外国人，还有最近学生也发疯，军统也发疯，查共党，警察局一日发疯一日不发疯的‐‐啊，您住酒店的话，我还是给您打点一下，否则日日上门来查，烦也烦死了。

&rdo;

&ldo;还亲自开车?&rdo;明诚见莫经理似乎眼神也不是很好，开车也有点吃力，&ldo;底下的人晚上不加班?&rdo;

&ldo;哪能呀……这车还是以前明董事长买的，也很久不开了，油钱，维修钱，都是钱。

我实话说了吧，我现在也雇不起司机了‐‐北平的米价，忙活了一个月，给底下的人发了工钱，我自己的小儿子尚且不能顿顿吃上白面条。

&rdo;莫经理扭头对明诚说道，&ldo;原本我也跟明董事长提过，这边的产业都是在贴钱，不要也罢，明董事长体恤，说我们这些人，几代都在北平，不想离开家乡也是有的，贴些钱就贴些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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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的经济形势比明诚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

这段时期在南京的财政司，他经手的事情已经够触目惊心了，南京的经济也一塌糊涂，但是也不至于让一个产业经理吃不饱饭。

&ldo;有难处就说，大小姐体恤你们，我自然也帮你们，我走一趟，有点公事，先生在南京财政司供职，也不是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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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经理想起前日接的明镜的那个电话，有点想笑，&ldo;明董事长一直和我强调，您是明家的二少爷，让我不能把您当管家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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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说法，&ldo;大小姐体恤人罢了，哪门子的二少爷，你见笑了。

&rdo;还亲自打电话过来……明诚想是大约是明镜闲下来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开始操心家里的小的了。

方公馆。

方孟韦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抱着沙发的靠枕，正准备睡过去，又被木兰一把掐醒了。

&ldo;不许睡!&rdo;木兰气呼呼的，&ldo;等哥哥!&rdo;

&ldo;几点了?你不上学我明天还要上班的!&rdo;方孟韦揉着胳膊，&ldo;火车晚点才是正常的，你都等一天了，小祖宗你上去睡觉好不好?阿诚不会半夜跑过来的，明天就能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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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照旧是唧唧歪歪的，方孟韦拗不过她，大半夜地往火车站的调度室打了个电话，于是知道明诚的火车刚已经到站了。

&ldo;你去接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