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霁盘腿坐在屋顶，手持钓鱼竿，垂挂着小草精，晃在空中逗弄一院叽叽喳喳的小精怪。

&ldo;你怎不与别人玩。

&rdo;苍霁轻撞石头小人，石头被撞得从屋顶骨碌地滚了一圈，险险地止在屋檐，又走回来坐下。

它也盘腿而坐，还撑着首，不知在盘算什么。

苍霁一抖竿，那小草精便吱吱的哭。

院中一众长腿奔跑的精怪们各个都生得虎头虎脑，仰高头一起发出惊叹声。

檐下的乐言叹气，石头也跟着叹气，苍霁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说:&ldo;这人怎么回事?楚纶活得好好的，又没给左清昼偿命，他干什么整日叹气，搞得我也浑身不舒坦。

&rdo;

石头摊开双臂，倒在瓦片上，露出一种同样不舒坦的表情。

&ldo;待这些事情解决了。

&rdo;苍霁说，&ldo;我带你去玩儿。

&rdo;

石头翻了身摊着，只用屁股对着苍霁。

&ldo;学学净霖，如同老僧入定。

你说他年纪轻轻，非得这样无趣，上来找我们玩儿也没人笑话他。

&rdo;苍霁目光飘向院角，净霖正盖着书本躺陷在藤椅间沉眠。

石头闻言跳起来，一口气冲到苍霁背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肩头，坐在上边编他头发玩儿。

&ldo;我说他来玩儿，不是你。

&rdo;苍霁又抖了一次竿，小草精吓得魂都要飞了。

底下一众精怪赶忙跟着它飞起的方向跑，想接它下来。

苍霁也想躺倒，便说，&ldo;待会儿我下去，把他那椅子变得更大，一块儿睡算了。

&rdo;

石头手指笨拙，编得那一缕发跟草扎的似的。

它听着苍霁说完，便做了几个冷笑。

苍霁见它把净霖的神态学得惟妙惟肖，好笑道:&ldo;你整日钻在他袖中，便是学他么?好歹没成精，若是来日能变成人样，岂不是能以假乱真了。

&rdo;

谁知石头一听，一溜的滚下苍霁肩头。

它背着手踱了几步，拿着一只叶当做扇子，晃了几下。

苍霁煞有其事地说:&ldo;倒是挺像，就是太得意了。

你几时见过净霖得意?他素来都自持冷静的。

&rdo;

石头丢了叶子，又爬回苍霁肩头。

苍霁见天边金乌西沉，眺望京都已了无飞雪，正是夏日黄昏。

他目光又转向院角，见那里已投下阴影，净霖的指盖在书背，显得格外好看。

&ldo;我近来觉得奇怪。

&rdo;苍霁出神般的低语，&ldo;不我一直奇怪。

我既然能吞别人，为何还对他执念颇深?腹中一空，便觉得我们该是一体，好似吃了他方不会弄丢。

莫不是中了什么蛊，这念头竟屡现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