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喂喂！

你们俩居然不叫我！

&rdo;王耀挥舞着手臂表示抗议。

安东尼奥手松开旗杆，走到升旗台的边缘，向王耀伸出手，他的袖口干干净净，只是缺了一粒扣子，露出肌肉结实匀称的手臂。

他的脸离王耀如此之近，他的头发微微飘起，似乎是在笑，风是那么的轻柔，光线比风声还要柔和。

他说道：&ldo;那么，现在还来得及吗？&rdo;

王耀眼眶有些湿润，他低下头，避开安东尼奥的手，自己找了一处地方翻到升旗台上，看着安东尼奥干涩的表情，他故作轻松的手撑着栏杆，坐了上去：&ldo;我一直对这个地方很怨念，我还记得我在这里翻栏杆被抓到了，被骂得狗血喷头。

快毕业的时候我坐在这个栏杆上，结果当时路过的一个什么老师愣是挥起一个铅球说是要砸我。

&rdo;

&ldo;没毕业之前觉得这里很好，等走出去之后才发现这里有多不合理。

没有回忆就好了，回忆就像一种病，不断否定过去，好像我们做过的一切都是错的一样，但是你说，要真么回忆了，还有点舍不得，&rdo;安东尼奥挨着王耀坐下，&ldo;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当值周生的时候，我就站在校门口的金银花那里，你和伊莎站在另一边，她和你说悄悄话，那时候你好像特别轻蔑的看了我一眼。

&rdo;

王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ldo;我就想你这人真的拽过头了，但是没过多久，好像是星期一吧，我们所有值周生站在升旗台背面的过道上，有一家杂志社给你寄了十多封信件，每一封都是祝贺你写的文章被录用的奖状，&rdo;安东尼奥揉揉鼻子，&ldo;那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真的太小了。

&rdo;

&ldo;你向我把所有奖状要了过去，看了半天，&rdo;王耀看着安东尼奥，他发现自己心里所有的躁动都散去了，&ldo;可是安东，那时候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觉得这世界真小，就算渺小如我，也是可以被放得很大。

&rdo;

&ldo;我那时候很崇拜你啊，遥不可及的，&rdo;安东尼奥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眼里依旧是闪亮亮的，仿佛小时候的热潮尚未褪去，&ldo;到了初中也是，高中还是。

&rdo;

王耀心里咯噔一下。

&ldo;可是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但是我无所谓啊，&rdo;安东尼奥声音突然放得很轻柔，&ldo;你一直都站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我好像只能仰望一样。

但是就算是仰望也好啊，仰望的话我看得到，即使我离你再远也看得到。

&rdo;

&ldo;你对我的期望太高了。

&rdo;王耀别过头去擦眼角的泪水。

&ldo;如果我们都没考出去的话，现在会怎么样？&rdo;安东看着王耀笑道。

&ldo;我没想过，更何况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rdo;

离高考还有最后两个月，原本排得满满的日程表突然空了下来，总是会写满白板的作业也只剩下了干净澄澈的白，虽然说这是历年来的传统，但是王耀对着天空发了好一会儿呆，莫名觉得生活无比空虚，他起身去办公室找物理老师，想问问还有什么卷子可以做，谁知那个老是喜欢在走廊里喝酒的老头听完这句话之后看都没看他一样，拉出抽屉，把里面所有的空白卷子抽出来往王耀的面前一摔，足足有半人高，摇摇欲坠。

&ldo;老师，我只要一份就行了。

&rdo;王耀张大了嘴。

&ldo;我这里没有任何一套重复的卷子。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