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嗓音沙哑带血，想用刀将这字句镌刻在对方心里。

刃唯慢慢地答：&ldo;我不说……&rdo;

&ldo;你说，&rdo;成景廷抱得紧，像在逼他，又不得不这样自虐般地再次命令：&ldo;你说出来。

&rdo;

在刃唯看不到的地方，成景廷目光变得幽深而狠戾。

&ldo;你，&rdo;刃唯大口喘气，手指僵住，想胡乱地扣上自己之前因为慌张而扯开的衣摆，&ldo;你是，你是人吗?&rdo;

&ldo;我是。

&rdo;成景廷肯定。

刃唯猛地松一口气。

成景廷闭眼，&ldo;但不是活的。

&rdo;

他说完这句话，刃唯掐在他手臂上的力道突然变得特别大，一道紫青色痕迹立马浮现，疼得却是刃唯，疼得他连连喘气‐‐像在寒冬腊月里，被扔进了冰水中。

他还是不死心，&ldo;你这句话什么意思?&rdo;

&ldo;我是鬼……刃唯，我死了快一百年了。

&rdo;成景廷眼中满是不甘。

他一脚把手电筒踢开，四周又陷入昏暗。

他还是没能逃得过每一个灵体的怨恨，怨恨自己的死，也&ldo;怨恨&rdo;活着的人。

如果换做别人，刃唯一定以为这是恶作剧，并将对方暴打一顿再绝交结束，开玩笑也没这么开的。

但这人是成景廷，是冷静自持，不苟言笑的成景廷。

是身体冰凉，常常来无影去无踪，连影子都没有，不能拍照的成景廷。

我喜欢他。

我喜欢，一只鬼……一个死了百年的男人。

刃唯忽然蹲下来了。

他大口呼吸，甚至被地下室漂浮的灰尘和冷空气呛得咳嗽，他呛着呛着，眼泪从眼角流出来，疯狂地推搡开身后不停来将自己捉入怀内的成景廷，一言不发。

他眼睛红得厉害，比从小到大每一次受过委屈、哭过，还要红。

一只冰凉又僵硬的手，忽然扼上他的咽喉。

成景廷半跪着，&ldo;我很想杀了你，刃唯。

&rdo;他停顿，语气尽是未显露过的惶然：&ldo;但我不能。

&rdo;

&ldo;你往我这儿咬，&rdo;刃唯仰起头，脖颈露出一截雪白，&ldo;咬死我拉倒。

&rdo;

成景廷同样双眼赤红，喉咙喑哑，原本整齐的西装领口凌乱不堪，&ldo;你以为我在骗你?!&rdo;

他的手放在刃唯的脖颈上，只需要他一用力，掌心里这只小天鹅就得断气。

成景廷好想将他带走，但是不可以。

&ldo;你骗我?你难道没骗我吗?你有告诉我一分半点你不是人吗!&rdo;刃唯憋了几分钟的火气突然涌出喉间，他跪着攥紧成景廷的衣领，拎着几乎要把人往上提，&ldo;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你还开酒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和画上长得一样，你到底是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