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一顿，清尘子加重语气：&ldo;你要他们所有人都死。

&rdo;

&ldo;我那个时候，看的出。

你恨他们。

&rdo;

&ldo;……&rdo;

梅九不答，清尘子的声音比寒霜更加薄凉。

他道：&ldo;你恨昭阳帝，他当着年幼的你，强暴了玉姬夫人，你拼命想要救你母亲，被昭阳帝一脚踢翻在墙角，爬都爬不起来。

&rdo;

&ldo;你恨你母亲，玉姬夫人在知道自己有孕后，濒临崩溃。

她搂着你，哄着你睡觉，给你唱草原上的歌谣，于深夜投湖自尽。

&rdo;

&ldo;你去找你母亲，只看了一具浮尸，你在湖中泡了一整夜，都没法子把浮尸捞上岸。

路过的侍从帮了你，却是怕浮尸惊扰了贵人雅兴，他们跟着遭殃。

&rdo;

&ldo;你也讨厌心海居的宫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他们踩着你的手指，辱骂你野种，杂种，扬言要挖下你一双眼珠子。

&rdo;

&ldo;……&rdo;

这孩子资质太高，清尘子为了收他为徒，方方面面都查的清清楚楚。

&ldo;你还恨你舅舅。

因为玉姬夫人恨他，所以你也恨。

&rdo;

&ldo;你最恨自己，无能为力。

&rdo;

梅九微微颤抖，想要从怀中之人上寻求温暖，可是那具尸体，不仅身具剧毒，给他带来万虫噬心的痛楚，更是又冷又僵，无法给他丝毫温度。

&ldo;梅九，你还记得，你离开皇宫时跟为师说过的话吗?&rdo;

好半响，梅九才开口：&ldo;……我说，不管最后皇位上的人是谁，我都将他们屠尽。

&rdo;

&ldo;现在你放弃了吗?&rdo;

梅九哽咽，脸上被阴影覆盖：&ldo;梅少恒和韩素是姐姐很重要的人，我不能杀他们。

&rdo;

&ldo;所以，你放弃了?&rdo;

&ldo;……&rdo;

&ldo;……&rdo;

&ldo;……师傅。

&rdo;梅九轻轻的，仿佛怕惊扰什么的开口，&ldo;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rdo;

这一年的寒冬似乎格外久，连风雪都没有停息的时刻。

道人叹了口气：&ldo;你能放下这一切，我本该很开心，可是你却陷入了另一个劫，为师哪里开心的起来?&rdo;